而好笑的情绪,最后化为一声叹息,“我甚至纵容手下的军师给他难堪。父亲知道后,训了我一顿,但事已到此,军中所有人都知道了我讨厌他。”
“可就是这么一个处处被我刁难的人,在我快要死的时候,一个人舍弃了生死来救我。其实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他为什么救我,”徐星予说到这,目光看向了徐禾,“从他的眼眸里,我知道,我对他而言就是个陌生人,陌生到甚至没有恨,冷漠非凡。后来是父亲告诉我,我才明白的,那小子救我”
他浅浅地笑了,一字一句道“是在报你的恩啊。”
徐禾手里的牙签掉在了水中,心头不怎么好的预感果然成真,胸口闷闷的。
这个十岁那年静心殿前认识的脏小孩,一直以来给他的感觉就是这样的,难受的。
无论怯懦、自卑还是勇敢、凌厉,不变的都是那种不要命的狠劲。
徐禾道“那么他呢,后来如何”
徐星予的笑意淡了下去,神情复杂“等父亲找到他时,他躲在山洞里。地上四处都是狼的尸体,而他也失血过多,差一点就死了。”
“他比我受的伤更重,好在不伤及经骨。但再怎么也要调养个一两年。这一回父亲令我把他也带回来了,只是中途他伤口又发作,我不得已才将他安置在京城外的一间医馆。”
徐禾心情无比复杂。
神情也无比复杂。
徐星予见他如此,哈哈一笑,从那种悲伤的气氛中脱身出来,他道“我把你留下来跟你说这些,就是希望明天你替我去接他。”
徐禾心情都来不及复杂了,一愣“啊”
徐星予笑道“那少年孤僻得很,回来的路上,我无论是道谢也罢道歉也罢,他都只是应一声不答话。而且我想,他醒过来,最想看到的也应该是你吧。”
徐禾一时找不到话反驳。
他再怎么都想不到,当初随手的一些恩惠,能让余木记到现在。
不值得。
心中平白就想到了这三个字。
徐星予笑着摇头。
他也没想到自家弟弟会对那样一个人产生如此深刻的影响。
在他看来,徐禾和那个少年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
只是这种事,谁又料得到呢。
徐禾骑着马,心情沉重。
他还是答应了。
但他哥找不出话来跟余木说,他又能跟余木说些什么。
幼年时的记忆都快被忘了,就记得古桥倾塌时余木救了他,就记得宫宴上那小傻子跳水里给他捡回纸
操,这么一想,谁是谁恩人还说不准。
“他这算是对我徐家有大恩德了。”
徐禾低声道了句。
引他去医馆的是随同徐星予一起回来的一名士兵,听他言,也超徐禾一笑道“是呀,镇国将军本想收余副将为义子的,但余副将拒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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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禾惊讶“为什么要拒绝”
士兵腼腆一笑,“属下不知,这就要问余副将了。”在军营里呆久了,见头母猪都眉清目秀,遑论徐小公子如今还是红妆示人,士兵被他看得有点脸红,低下头去。
徐禾抽了抽嘴角。
他当初取名完全没用心,还取他半边余木,不就是榆木么听起来就木呆呆的,不是什么好寓意。
心里又后悔又愧疚,让他爹收为义子不挺好的么改名叫徐木也好听点啊。
医馆在驿站边。
驿站前一棵老梅树弯曲着身子,一月份,乍暖还寒,积雪还打在枝桠上。
入医馆,老中医同他道“我昨夜刚帮那位病人处理完伤口,打了麻醉后他才睡下,小公子声音小点,别吵醒了他。”
卧槽那么疼,还要打麻醉才睡得下
徐禾倒吸了一口冷气,朝老中医谢过,然后在尽头推开那扇门。
苦涩浓郁的药味,充斥着屋子。
徐禾放轻步伐,走过去,站在床边看着正在沉睡的少年,有些不是滋味。
其实余木现在处于在青涩与稳重之间,也不能尽说是少年。
眉眼已经展开,当初刻入骨子里的懦弱自卑,被凌厉和冰冷掩盖,只是他睡觉时,唇色脸色都惨白,有一种藏刀深雪的清冽。
徐禾叹息一声,这小子啊,果然没把当初他的话听进去。
他不想打扰他,转过身,想要走。
突然手腕就被抓住,力度之大,几要粉碎骨头。
还没来得及反应,一柄刀已经靠到了脖子上,身后人的长发冰冷落在他肩上,甚至干脆到话都没说,极致的压迫和危险。
下一秒就要毙命的直觉那么明显,徐禾惊愣,猛地转头。
和一双深紫近黑,微有腥红的眼眸对视。
孤僻、冷漠、溢满杀气。
倒映出他惊讶的模样。
徐禾吓得不敢呼吸,魂都要飞了。
擦擦擦擦擦,没想到第一次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