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这边学,小四绷着没笑,后面那俩忍不住笑了。那连说带比划的样子,活脱脱一个真实的小四和故作姿态的小四。
路天章这才知道里面还有别人,忙朝里面招手,“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小四哼了一声,“那你可想错了。我是真心想收回铺子的”
“那我不更得来拜拜年了”路天章就道,“多谢您手下留情要不然,这半年的辛苦我可白费了要是连年都过不去,我不得睡马路上,就凭现在这天气,就算是我不寻短见,那您觉得我能活几天早冻死在外面了。”
“说的就跟我剥削了你似的。”小四白眼翻他。
这小子顺杆就来,“那您当您没剥削我呀要是没剥削,那老年月里有良心的地主大年三十都给佃户发电慰问品呢您呢”
胡扯从没听过。
少在这里跟我胡说八道,“有良心的地主从没听过,地主里我就知道黄世仁”
“哦合着您还知道黄世仁呀知道黄世仁你还眼看过年了,年三十的头上呀,您要把我赶到大街上去睡呀”
谁赶你了“按时给房租没人赶你”
“房租的事您别担心,杨白劳欠了黄世仁的地租,要拿喜儿抵债。我家没喜儿,但您看看我我这样的给您当长工抵债您也没亏着呀”
小四直接就怒了,“你找打是不是”
她这一抬手,路天章躲开了又朝她跟前凑了凑,故意叫她打到了,然后才怪声怪气的叫,“哎呦完了完了完了打坏了,大过年的我这动不了了”
小四冷笑着,袖子撸起来,“你过来过来叫我看看”
“那不行我这冰清玉洁的,连个对象都没谈过姑娘的手都没摸过呢能白看吗看了你负责吗”
小四拎住他的后颈部的领子,“我还就不信了,有能耐你别走。不是打坏了动不了吗刚好,我年前学的针法还没地方练呢你来你来”
路天章就笑着求饶,然后门叮咚一声,传来客人来了的声音。
“听见了吗客人来了松手松手”路天章趁机摆脱了,“赶紧松手,两口子也没在店里打情骂俏的叫人看见了说不清了”
那边小四没听他叨咕,收了手看向进来的人。
这人也是平头,穿着的也是一件黑色的羽绒服,裤子是西裤,脚上是一双价格不怎么便宜的皮鞋。
再扭头看看路天章这货,身上的羽绒服和脚上的鞋跟人家的都极为相似。包括身高个头,可他一进来,感觉就是快递小哥。而这位一进来,就知道他一定有相当体面的工作。人家身上的羽绒服平平展展的,西装裤也熨烫的很服帖,脚上的鞋蹭亮蹭亮的。进来之后站的笔挺,身上还有部队留下来的痕迹,手斜插在羽绒服的兜里,双目看人如电。也是怪了,路天章是小平头,这位也是小平头。人家看上去那么精神,路天章呢再怎么看还是个送快递了。
可能是看见一男一女在打闹,对方微微的皱了皱眉,很客气的问,“请问林小姐在吗”
那就错不了了,这位是相亲对象。
小四绕过碍事的路天章过去,“你好,我是。”
这人明显的停顿了一下,然后笑了一下,笑的恰到好处,伸出手来,“你好,我是方阿姨介绍来的。”
“知道知道。”小四说着就朝外指了指,“那咱们出去说话。”
“不用”路天章看出不对来了,马上道,“那个我就是来拜年的,行了你们在,我走了”
“你有急事”小四回头看他。
路天章被看的心里发毛,“也没吧。”
“嗯”小四点头,“那你呆着,柜台后面去。”
路天章被气势所摄,手拄着柜台胳膊一撑起,直接跳进去了,“我我在我在”
小四这才扭脸朝这人笑了笑,“店后面还有两人,不是说话的地方”说着朝后面喊,“出来露个头。”
两妹子钻出个脑袋,像是招财猫似的摆摆手,表示她们都在。
这人朝几个人云点头,然后退了一步,让小四先行。一举一动都有板有眼。
小四感觉受到了领导的待遇,走路都快顺拐了,一出了门,就躲在路天章的快递车边上,这里避风。今儿风大,天阴沉,预报着是有雪的。
小四不由的缩缩脖子,回身道,“我其实跟方阿姨说了,把今儿的见面取消了。”
这人朝里看了一眼,“你有男朋友了”
小四愣了半晌才发现他说的是路天章,“不是”本来想说那是自己的租客的,但想想,这么说不是把有铺子的底露给对方了吗因此只摇头,“就是就是一朋友”
这人也没追问,“你是觉得我的条件哪里不合适”
很自信的一个人。
不过这个问题还真不知道叫人从何说起。
小四用手顺了顺被风吹乱的头发,脸稍微偏了一点方向,就看到路边停的一辆车了。
过年期间,是城里最空旷的时候,车一下子少了一大半,路边都空的很了。如今这边停了一辆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