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王妃勉强道“按照王府规矩,是要摘了簪环打出去的。”
秦兰芝对这孟王妃微微一笑“既如此,请王妃公正刑罚”
孟王妃没想到秦兰芝这么难缠,只得让人把瑞香这大丫鬟给拽了出去。
瑞香是奉了孟王妃之命,要给秦兰芝一个下马威,没想到把自己赔了进去,又深知自己这位主子瞧着菩萨似的,其实最是寡恩,只要自己被赶出去,没几时就会把自己给忘到了脑后,忙挣扎着哭了起来“王妃王妃,都是您让奴婢”
孟王妃铁青着脸,吩咐婆子“还不堵了嘴拖下去”
粗使婆子不敢怠慢,忙堵了瑞香的嘴拖了出去。
正堂上一时静了下来。
众女眷都知眼前这个娇娇怯怯的秦兰芝并不是好欺负的,不敢惹她,反倒奉承着她说起话来,这个道“郡王妃,小公子生得可真好看”
那个说“郡王妃,小公子可真沉得住气,小小年纪,就有如此定力,真是罕见”
兰芝照单全收,美滋滋听着,心里颇为畅快。
这世道欺软怕硬的人多的是,做人就不能太软弱了,与其软唧唧被人欺负到头上来,不如谁来欺负就把谁怼回去
赵翎和赵翎兄弟两个说笑着进了外书房院子。
赵郁个子比赵翎要高一些,他揽着赵翎的肩膀,笑嘻嘻道“大哥,多谢你陪我过来,父王看我不顺眼,老找由头揍我,我儿子都会满地跑了,父王还揍我,我不要面子啊”
又道“反正我自己不敢来见父王,以后父王要见我,你就陪着我吧,这样父王揍我,起码还有你救我”
赵翎笑了起来,道“你也收敛些,在父王面前别胡说八道。”
赵郁笑着答应了下来。
孟溪听说赵郁来了,原本打算告辞,可是转念一想,又不打算走了福王一向声称他支持的是嫡长子赵翎,可为何他的次子赵郁却依旧步步高升如今居然要做兵部尚书了
不由得孟氏的人不怀疑。
想到这里,孟溪含笑道“王爷,我先去屏风后避避吧”
他不等福王回答,闪身去了屏风后面。
赵翎与赵郁兄弟两个拱手行礼的时候,福王一直在打量赵郁。
十九年来,他一直想着养废这个不该出生的孩子,连韩莲也没有阻止,韩莲的底线是留赵郁一条命就行了。
没想到十九年过去了,赵郁不但没被养废,还像石板下的野草一般,自顾自冒出了头,在风雨中翠绿茁壮地成长着。
想到赵郁如今把西北的军权牢牢抓在了手里,又开始染指兵部,实在是野心勃勃,福王心里有一种恐惧的感觉。
他打量着赵郁,心道韩莲说皇兄不知道赵郁的身世,她这话到底有没有水分
赵郁见福王在打量自己,便微微一笑,亲热地叫了声“父王”。
见到赵郁的笑,福王一时有些恍惚。
庆和帝和他是同母兄弟,原本兄弟两个生得就有些像,赵郁说是像庆和帝,其实也像他自己,除了眼睛福王和赵翎父子俩都是典型的凤眼,赵郁不是。
见福王一直不说话,只是看赵郁,赵翎以为他又在想如何炮制赵郁,忙道“父王”
福王这才清醒了过来,和颜悦色道“阿郁,你去了兵部,要好好为国效力,不得玩忽职守,随意嬉闹”
赵郁忙正色答了声“是”。
福王又交代了几句,不外是忠君爱国,敬老尊贤,向朝中耆老学习之意。
赵郁态度恭谨,全都答应了下来。
福王待他一向冷淡粗暴,很少像今日这样,像个慈父一样谆谆教导,赵郁总觉得有些奇怪。
说完这些,福王这才进入了正题,缓缓道“下个月初五那日休沐,我要去运河别业避暑,你也带着妻儿跟着去吧”
赵郁垂下眼帘,答了声“是”,又眼波流转看向赵翎“大哥,你也去,对吧”
赵翎笑了“我自然是要去的,到时候我教阿犬游水。”
福王看看赵翎,又看看赵郁,摆了摆手“好了,你们都退下吧,我也累了”
孟溪从屏风后走了出来,含笑拍手道“王爷好计策”
六月去运河别业避暑,是大周朝权贵的固定活动,若是赵郁酒后失足落水被淹死了,也怨不得别人。
福王笑了笑,收起那点子儿女情长,和孟溪细谈起来。
无毒不丈夫,为了那至高无上的地位,牺牲一两枚棋子是很正常的。
赵翎陪着赵郁去内宅接了兰芝和阿犬出来,还有些不放心,就抱着阿犬,陪着他们三口往外走。
赵郁也舍不得大哥,便道“哥,我搬了新家,你得给我暖一下房子,择日不撞日,我让人去请白大哥和佳宁,还有胡灵他们,一起去我家吃酒吧”
赵翎笑着答应了下来。
回到月光湖边的端懿郡王府,赵郁先把兰芝和阿犬送回了内宅,这才陪赵翎和那群朋友去了。
兰芝刚在锦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