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郁闷闷地又喝了几盏,然后直接趴在紫檀木桌案上不动了。
白佳宁见状,叹了口气,起身走过去扶起赵郁,在知礼的帮助下扶着赵郁进了里间,把他安置在里间的锦榻上,又亲自拿了锦被搭上,让知书知礼在一边守着,自己出去了。
坐在案前,想到赵郁的失意,白佳宁叹了口气,又叫了莲瓣和玉蕊进来,吩咐道“莲瓣,玉蕊,这会儿就咱们三个,你们唱一套俏冤家,若是能让小爷动兴,今晚就让你们姐妹一起伺候”
有赵郁这个前车之鉴在,他真心觉得男女情爱好可怕,还是只睡觉不谈情的好
那俏冤家本是露骨之极的艳曲,莲瓣玉蕊姐妹俩闻言,星眼如醉,香腮泛红,眼波流转瞅了白佳宁一眼,却只得弹拨乐器,唱了起来“纱橱月上,并香肩相勾入房,顾不得鬓乱钗横,红绫被翻波滚浪。花娇难禁蝶蜂狂,和叶连枝付与郎。张君瑞,休要忙,鸳鸯枕上少颠狂”
赵郁在醉梦中,隐约听到有人在唱曲“浅酒人前共,软玉灯边拥,回眸入抱总含情。痛痛痛,轻把郎推,渐闻声颤”
想起他和秦兰芝的往事,在梦里,赵郁依旧觉得胸口滞闷。
第二天醒来,阳光灿烂,秋高气爽,赵郁和白佳宁一起去运河边钓鱼去了。
赵郁钓着鱼想着心事到底是谁把他和秦兰芝在房里动手的事告诉侧妃的
那日看见他脸上伤口的人,除了秦兰芝身边的大丫鬟翡翠,也就他身边的贴身小厮知书和知礼了。
翡翠是秦兰芝从娘家带来的,一向亲近,不至于会跑到侧妃的海棠苑说闲话。
知礼一向老实沉默,又是赵郁从外面收的人,也不至于会去侧妃那里多嘴。
只有知书,一向滑黠,他娘又是侧妃的陪房,最有可能是他
白佳宁正专心钓鱼,忽然听到一边赵郁问他“老三,我记得你认识几个盐商”
“对啊”白佳宁顺口答道。
他对文治武功都没有兴趣,却喜欢做生意,结交了不少生意人,来宛州也是为了生意上的事,
赵郁看向白佳宁“那你尽快帮我问一下,如果现在有大批的盐过来,他们能收多少,按什么价格收。”
白佳宁闻言笑了“表哥,你能弄到盐你有多少”
赵郁嘴角牵了牵,笑容一闪即逝“下午就去帮我问问吧,我想快些出手”
白佳宁笑了起来“表哥,最近察院胡御史一直没批下盐引来,盐价一直居高不下,手里有盐的话,越早出手越好”
赵郁钓了一上午鱼,倒也钓到了几条运河鲤鱼,中午和白佳宁一起吃鱼喝酒,午后又睡了半日,一直到了傍晚才醒了起身。
他心里清楚,自己不能一直这样消沉下去,便打点起精神,预备明日去察院见胡灵的爹巡盐御史胡大人。
赵郁如今一贫如洗,要去察院,得预备好打点下人的东西,便打开给他娘韩侧妃准备的礼物,从盛胡珠的匣里抓了一大把胡珠出来,收在荷包里。
他去察院见巡盐胡御史,须得打点赏人,这把胡珠倒也拿得出手。
赵郁思索片刻,这才把知书叫了进来,吩咐道“你先回王府,把这匣子胡珠给侧妃,再和侧妃说一声,我过两日就回去。”
知书答应了一声,忙忙骑马去了。
第二天上午,赵郁打扮得齐齐整整,鲜衣怒马前往察院见胡御史去了。
胡大人早得了胡灵的家书,再加上赵郁身份又不同,又是胡灵朋友中难得靠谱的,当下就道“早放半个月罢了,小事一桩,无妨”
他当即批了盐引,含笑交代赵郁“郡王,盐引已批,请吩咐人去支盐就是”
赵郁微微一笑,谢了胡大人,又聊了几句,这才起身告辞。
出了察院,赵郁带了知礼及从白佳宁那里借来的家丁,雇了三十辆大车,径直往盐场支盐去了。
秦二嫂傍晚到家一看,见兰芝居然把李知州夫人预定的二百粒人参养荣丸全给做好了,而且做得还不错,心里欢喜,便道“我的儿,搓药丸时手心多抹些香油,药丸表面就更滑腻些,而且不沾手”
秦兰芝笑着道“我记住了”
又问秦二嫂“娘,李知州夫人不是还要一百粒保宫凝血丸和十盒药香么明日开始做么”
秦二嫂伸手把自己带回来的竹箧拿了过来“我今日叫了说媒拉纤的花大嫂作伴,一起去了城西白练树岗,把需要的草药给采回来了,你来看看吧”
秦兰芝从竹箧里拿出一株草药,细细看了看,这才道“娘,咱们院子的东南角不是有一小片菜地么要不试着种这种药材这样你就不用每次都跑到城外去采药了”
秦二嫂思忖了一下,道“要不咱们先试试”
秦兰芝翻看着竹箧里的草药,寻了几个幼株,道“我这就去种下试试”
她果真带了翡翠,拿了铲子和水桶种草药去了。
秦二嫂处理好草药,从西暗间出来,发现天色已晚,光线黯淡,兰芝正带了翡翠蹲在东南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