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冬(1)(2 / 2)

母妃姑母一家,这些年始终没有抬举过他们。你母妃姑母一家如今也只剩孤儿寡母,再来抬举怕也晚了。朕想着朕若去了,你和你母妃该如何你那些哥哥,能容得下你母妃的恐怕没有几个。”

我闻及这话,摇摇头,“父皇不过是一个腰伤的旧疾,怎么说得这般严重。”

“朕活了大半辈子,心里有数。你皇爷爷,皇太爷都是朕这个年龄宾天的,你继续听朕说,不要打岔。其二,朕放心不下江山社稷,太子性情暴戾,今年让他治水,他到了地方,先砍了五十多个人的头,血把护河提的砖石都染红了。”皇上表情骤然暗沉了许多,“最重要的是,他与他母家关系走得太近,外戚干政,是亡国之相。朕有心处置,可现在荣府门下弟子众多,朝中不乏荣家子弟,牵一发而动全身。若林重檀还在,朝中也不至于是这种局面。”

我已经近两年没有听到林重檀的名字,自他离世,他的名字随着他的死讯,像是压在了箱子最深处。

我抿了下唇,“可林重檀当初也是跟随太子之人。”

我的话才落,皇上就摇了头。

“他不是,林重檀这个人跟太子注定不是一路人,你知道,当年殿试,朕私下问了他一个什么问题吗”

我答不知。

“朕问他,忠臣和良臣哪一个更好,他说良臣。朕现在还记得他说的那番话,君下有口,这口不仅是发号布令的帝王之口,也是天下万民之口。君是坐在万民之上,也应让万民有粮糊口,有房避寒。君,顺应天命,也顺应人心,二者缺一不可。若有一缺,应另择明君,庇天下安顺。

朕当时就骂他混账,可他居然不憷,就直挺挺跪在那。后来,朕给他选,要么娶颂颂当驸马,要么去岭南。朕还戏说他,官下面有两张口,要他去了岭南后,记得把岭南百姓的口和自己的口都喂饱,别饿死了。众人皆知岭南疾苦,他却选择去岭南,还大言不惭地跟朕说十年之内,必定还朕一个大不一样的岭南。”

皇上提起林重檀时,脸上浮出的笑容又一点点减少,眼神变得肃然威严,让人见之即两股战战,不寒而栗。

“可朕也该杀了他,谁让他拒绝当驸马的原因是为了朕最心疼的小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