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跟母妃说,不用藏在心里。”
我听到她这话,才忽地想到我前夜用茶水在桌子写的“太学”二字,恐怕被她看到了,所以她才费尽心思劝动皇上,让我入太学。
我张了张嘴,最后小声地说了声“谢谢”。
她噗嗤一声笑出声,“做儿子跟当娘的客气什么,以后不许说这种话,再说这种话,母妃要生气了。”
我看她佯装生气的模样,忍不住笑了下。
庄贵妃看到我笑,眼里却迅速含了泪珠,我以为我真惹她生气,刚想开口,就听到她说“从羲会对我笑了,呜呜,真好。”
我哑然无语。
几位皇子去太学都是单独坐自己的马车,但因为皇上不放心我,特意让太子带我一起去太学。
太子车驾为五马同驰,天子驾六。我上马车前,太子已经在车里了,他懒洋洋靠坐在座位上,手指把玩佛珠,见我上来,唇角略微一抬,“来了啊,坐孤身边来。”
皇上还是器重信任太子的,连庄贵妃昨日想改变皇上让我跟其他皇子同行都未成功。我倒不是特别怕太子做什么,反正我若出了事,这笔债就算在他头上。
我现在已经不是林春笛了。
我忍着厌恶坐在太子附近,拿出一早准备好的东西。
太子看到我递过来的锦盒,眉毛略挑,“送孤的”
我点头。
他目光在我脸上扫了一圈,才伸手拿过锦盒打开,看清里面的东西后,那张娇恣暴戾的脸迅速积起乌云。
“狗狗,喜欢吗”我问他。
我给他送了一根牛骨头。
太子气急败坏地笑出了声,转眸定定看我,就在我以为他会动手打我时,他忽地唇角勾起,说“喜欢,汪。”
见我怔住,他哈哈大笑起来,伸手将锦盒从车窗那里狠狠丢出。马车外顿时寂静,他在这种诡异的沉默中冷声道“还不走,是想等着阎王来收你们的命吗”
离我死的那日已过去快三月,重新回到太学,我没有熟悉的感觉,只觉得这里陌生得厉害。无论是景,还是人。
我在太子后面下车,也是第一次看到那些学子还未看到我,就跪在地上的场景。
他们如温顺的羊羔,口里齐呼“草民给太子请安,给九皇子请安。”
我到太学读书的事情已经传遍京城,众人在之前只知道有个九皇子,但从未见到九皇子本人。
我目光在跪着的人身上一个个扫过,一直到上舍,都没有看到林重檀。
太子在的课室只有八张桌子,皇子占了四张,剩下几张分别坐着申王府的小侯爷、阴平郡王府的嫡子驹信鸿和荣府的嫡次子荣轩。
还有一张是空着的,无人坐,仅是案几上摆着几本书。
我一进课室,除了驹信鸿,另外两人的脸色皆是一变,又以小侯爷最为明显。他先是跟看到鬼似的,张大嘴,紧接着几步冲到我面前,“林春笛,你没死不可能啊,檀生他”
“看清楚,这是孤的九皇弟姜从羲,不是什么阿猫阿狗。”太子在旁,漫不经心地打断小侯爷的话。
小侯爷呆住,对着我打量半天,“可长得一模一样啊。”
他伸手来抓我的手,仿佛想看看我是不是活人。
若是原来,我只能让他捉住我的手,但现在不一样,他还没碰到我的手,我身边的太监已经伸手拦住。
“小侯爷,九皇子病体初愈,头回出宫,陛下吩咐过了任何人都不能惊了九皇子。”
这个太监叫钮喜,是个练家子,原先跟在皇上身边,现在被派到我这。
小侯爷彻底愣住,他不敢置信地看着我,直至被太子踹了一脚,“看够了吗”
他唇动了动,想说什么,最终又没说,一步三回头地在自己位置坐下。
因我来读书的缘故,本该八人的课室多添一张桌子。
我在案桌前坐下,不动神色地往靠窗的空桌子看去。
那是林重檀的位置吗
他待会看到我会是什么反应
会像小侯爷一样跟看到鬼似的,还是一如往日的聪慧叫我九皇子呢
两种反应我都没有等到,因为林重檀根本就没有出现。从我来,到我离开太学,他的位置始终空着。
我顿觉失望,也没了心情继续气太子。在我登上马车时,忽然有人急冲过来。那人被我随行的御林军拦住,也依旧不依不饶往马车这边扑,口里撕心裂肺地喊着,“林春笛”
我脚步顿住,慢慢回头望向被御林军摁在地上狼狈不堪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