则躺到沙发上,戴上眼罩开始休息。
祖婉走后,祝凯旋拿了几份文件和笔记本电脑过来,也到沙发坐下。
他俯下身,用自己的额头去贴云雾来的额头,测量她的体温。
还是烫。
他直起身。
云雾来此时此刻贪恋他的触碰,她朝他伸手。
祝凯旋拉住。
云雾来拉着他的手紧贴自己脸旁,蹭了蹭,然后把脸埋进他的掌心,不动了。
像只依赖主人的小动物。
祝凯旋脑海里冒出这个比喻来,他笑了笑,维持着这个动作,一手牵着她,一手轻轻翻阅文件,尽量不发出声音。
没过多久,祝凯旋发现自己需要办公桌上的另一份文件,但他的手被云雾来拉着,他一走开,势必会唤醒她,他心下快速做出决断,打算把祖婉叫进来,让她帮自己拿。
正要给
祖婉发微信,祖婉倒是敲了门自己进来了,她看看祝凯旋,又看看不知道睡熟没有的云雾来。
“怎么了”祝凯旋轻声问道。
为避免吵醒云雾来,祖婉的音量也压得很低“云霜小姐提了辞职。”
云雾来动了一下,然后动手掀开了自己的眼罩,她从沙发上坐起来,问道“她已经走了”
“没有,夫人。”祖婉说,“云霜小姐今天提离职,但是三天的工作交接之后才会走。”
云雾来垂下眼眸,若有所思的模样。
祝凯旋把她的反应尽收眼底,他对祖婉说“知道了,你帮我把桌子上的几份文件都拿过来。”
祖婉走后,云雾来依然维持着原姿势,一动不动。
祝凯旋帮她把头发拨到耳后,试探地问道“你要跟她聊聊吗或者我可以替你出面。”
云雾来摇头,她也不知道自己怀着什么心情,说了句“她居然知道交接了工作再走了。”依照她对云霜的了解,跟她吵了架,云霜辞职以示跟她划清界限很正常,但会直接就走,才不管工作交接不交接。
“人总会长大的。”祝凯旋说。
“你有空把家里钥匙给她。”云雾来说完,重新盖好毯子躺了回去,这一次她把自己蒙头盖了起来,缩成一团,没有再拉祝凯旋的手。
是一种厌世的消极状态。
祝凯旋盯着毯子里鼓囊囊的人型看了一会,把手伸到了她毯子里。
她停顿一会,像株藤蔓,紧紧攀了上来。
身体不适外加姐妹决裂,导致云雾来接下去的几天一直状态不佳,除了跟着祝凯旋上班、去婆家,剩下时间她全待在家里,哪里都不想去。
12与30号晚上,祝凯旋睡前跟她约时间“明天跟小随儿他们一块跨年吗”
云雾来说“不太想去。”
“去吧。”祝凯旋循循善诱,“在家闷了这么多天不难受吗而且明天行此和小随儿领证一周年,他们过纪念日。”
傅行此和宴随生活很有情调,一年到头可以想出无数个庆祝的日子来,第一次恋爱的纪念日,复合恋爱的纪念日,领证纪念日,到了明年肯定还有婚礼纪念日。
说到领证纪念日,云雾来问祝凯旋“我们什么时候领的证”
祝凯旋回忆了一小会,才回答“7月15号吧。”
云雾来很不满意“你连个结婚纪念日都要想那么久的”
祝凯旋自知理亏,但还是忍不住嘟囔“这算鬼个结婚纪念日,你去民政局的时候耷拉着脸,结婚证我压根不想看第二眼。”
“我哪有耷拉个脸你才臭着脸,窗口工作人员那句你们是不是自愿领证是对着你问的好不好”云雾来不服,反唇相讥,“明明是你拉我去领证的,结果还搞得像是我强迫你似的。”
谁也没法说服谁。
祝凯旋的好胜心彻底被激活了,他一边下床一边开了灯
,要去翻结婚证“云雾来你就是不见黄河心不死,非要我把证据杵到你面前你才肯承认。”
云雾来看着他翻箱倒柜找了半天,忍不住嘲讽道“怎么了,不会是结婚证都找不到了吧”
话音刚落,祝凯旋手里就多了个红本本。
他拿着,耀武扬威地在她眼前晃了几下,证明自己没有弄丢。
云雾来一把抢过,翻开来。
事实证明,结婚证的照片上是两张笑容欠奉的臭脸,不情不愿的样子像极了一对被父母拆散了真爱然后摁头进行包办婚姻的怨偶。
现如今很多情侣都选择在外面的照相馆拍结婚照,做个美美的造型,穿上情侣装,照相馆还包精修,而他们两个是直接在民政局的照相处拍的,工作人员指挥了他们两个半天,著效甚微,甚至还破格给他们多拍了好几张照片,试图从中为他们挑一张相对而言最恩爱的。
很遗憾,这俩人不领情,异口同声说“随便”,最后盛情难却,云雾来随便指了一张,正眼都没瞧一下。
但臭脸也能分等级,俩人又开始为谁的脸更臭起争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