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会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怒极反笑了起来,表面上似乎没打算追究,实则心里没少骂这几个老匹夫。
可不是老匹夫,魏王没借来粮食之前,他们俱是态度暧昧,京中那边有什么需要帮衬的,也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做个顺水人情。如今魏王借到粮食,事情还没成定局呢,这态度就变了。
骑着墙头两边看,也不怕一阵大风吹过来,下道雷把这些人给劈死
周会站起来,打算回去后往京中送信,问问接下来的章程。
这时,从外面快步走进来一个人,人还没站定,就急急道“禀报中丞大人,广丰仓今日派出了赈济粮,可这次派出的不是粮食,而是窝窝。”
这人说得磕磕绊绊,到底也让众人听明白他的意思。
之前魏王就跟巡抚衙门和布政使司打过招呼了,为了总管赈灾事宜,这赈济粮今后就由钦差亲自管着。
其实大家都知道这是钦差不想让他们染指粮食的借口,可粮食是人家借来的,明知道私下都在为粮食打仗,谁也没那么厚脸皮硬往上面贴。周会今日会发这么大的火,也是因为他这督粮道总粮官的差事被夺,有点名不副其实的意味,现在又发生这事。
窝窝
钦差这是疯了吧,不发粮食发窝窝头,他到底在想什么
胡德茂皱眉站了起来,其他人不用说,也都跟在他后面往广丰仓去了。事已至此,自然要弄明白钦差到底想做什么。
广丰仓这里,自打魏王入主进来,里面的差役都被换了个彻底。
这广丰仓作为粮仓之用,本就是墙高屋坚,平时也有人常驻把守。此时位于西北侧的一处院子里,里面白烟缭绕,散发着阵阵的食物香气。
不过这地方附近没有民居,倒也没惹来人们的瞩目。一袋又一袋的窝窝头从这里运出来,自然不是新鲜刚做好的,而是今日做明日送出,这样一来也不怕窝窝头被挤压散了。
前堂,魏王收到巡抚等人求见的消息,也没拒之不见,而是让人领了他们进来。他虽为钦差,总管赈灾事宜,到底一人之力有限,还得借助这些地方官员。
他早就等着这些人来了。
等胡德茂等人来后,照例是一番例行公事的对话后,才切入这赈济粮的事情。
对此,魏王早有章程,推说多地大旱,寻水寻柴不易,百姓们早就饿得够呛,换了粮还要回去做成吃食,太耗费人力物力,不如由官府代之,这样一来既省了物也省了力。
本就吃不饱肚子,很多百姓为了抗饿,都是能不动就不动,这件事大家也都是知道的。再来,做一顿饭要花费许多柴火,十户人家就要花十倍的数量,不如一起的省力。
之前没有赈济粮发放,很多地方的树皮都被吃光了,如今为了做顿饭再去砍树,难道说过了今年明年就不过了还有马上就要入冬,又是大量花费柴炭的季节,能省就省。
这理由太过充足,唯一的弊端就是下面的吏役多添了差事。
可食君俸禄,为朝廷办事乃是理所应当,要不然外面那么多人挨饿,有皇差在身的,却没有几个人挨饿。
如此这般以来,胡德茂等人自然说不出个不字,倒是有人想探得背后的隐秘,可惜一无所得。
悻悻而归,不欢而散。
等出了广丰仓,赵天放便以有公务在身,和其他人分散了。
回到府衙后,赵大与他说起方才发生之事。
赵大是赵天放的心腹随从,对于自家老爷和其他大人之间的官司也都一清二楚,自然心疼老爷夹在中间难做人的处境。
“老爷,小的瞧那周大人快狗急跳墙了。”
赵天放取下官帽,从赵大手里接过帕子擦了汗,才道“噤声这些事心知肚明便罢,不得随意乱说。”
赵大委屈道“小的也是心疼老爷,瞧方才在中丞大人那里,姓周的见旁人不接话,便拿了老爷做筏子。”
“你既明白,那就更不能乱说了,这争储之事本就不是我等能参与的,里面的水太深。你看着那周会似是被人所使,谁又知他打的什么主意,还有中丞大人等,为何不接他的话还不是此事关系重大,谁也不敢轻易投诚。所以多说多错,不如少说少错,把精力都放在度过这灾年上头。”
“那大人的意思是,中丞大人他们也不是想合起伙来对付钦差大人”见老爷看着自己,赵大讪讪地挠了挠头,嗫嚅道“那小的见他们私下和那些富户们走动,还不是给他们撑腰想让他们拒了朝廷捐输,不然吃了熊心豹子胆连钦差都敢拒,小的还以为还以为”
“还以为什么”赵天放摇摇头,苦笑一声“不过是有人隔岸观火,有人推波助澜,有人幸灾乐祸,还有人想坐收渔翁之利。”
这话说得太高深,赵大像是明白了什么,却又不太明白。
安静地坐了会儿,赵天放突然又道“不过这一切都和咱们没关系,我们只要不搀和进去就行了。对了,你去寻一个赈济窝窝来,我总觉得这事有蹊跷。”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