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也有点受不住了,总忍不住想磨蹭下手臂,只觉得寒毛卓竖。
“别看,小心他们扑上来把你拖走炖了。”
这是一个年纪稍大的老兵卒在吓他身边走着小兵卒,这年轻的兵卒只有十七八岁的样子,个头倒是高大,却满脸稚气。听了这话,就是一抖,下一个反应就是对方在骗他。
“不信就算了。”老兵卒撇着嘴说。
他的心情也不太好,被人这么看着,恐怕是个人都心情不好。
这些兵卒们大多都是穷苦出身,没有从军之前也不是没有遭过难,于是晚上扎营造饭时,有不少缺德想吓人的人给身边人讲故事,例如易子而食,例如人吃人之类的事。说得有鼻子有眼的,即使有人嘴里说着不信,其实心里大多数都信了。
怪不得那些人用那种眼神看他们的,就像是在看肉。
这么干不少没好处,平时煮的饭都是不够吃,今天却剩了不少,刚好省下来明天早上吃。
现在钦差队伍一天就只吃两顿饭了,早晚各一顿,大家心里都有数就算再经过州县,恐怕当地官府也拿不出多少粮食来给他们作为补给。
甚至到了太原,有没有粮还是未知。
不过进入山西境内不到四日的时间,沿途的所见所闻就为所有人心上蒙上了一层阴霾。
他们猜得并没有错。
接下来经过的州县,不但没有粮食给他们作为补给,反而找钦差哭诉没粮,以及各种难处。
看这种声势,倒像是做戏,可沿途所见所闻让众人明白,即使是做戏,恐怕也没掺多少水分。可钦差初来乍到,对境内的情况并不了解,只有去了太原,才能做到众观全局,才能因地制宜拿出具体的赈灾方针。
再次启程难掩狼狈之态,若是碰到不知情的人,还会以为他们是落荒而逃。
其实与落荒而逃也没什么区别了,魏王虽表面不显,实则内心焦躁,他急着想抵达太原,甚至吩咐下去减少扎营休息的时间,以最快的速度前行。
又是两日过去,距离太原大约还有两日的路程。
至此,钦差一行所随身携带的粮食已所剩无几了。他们从开始吃干,到之后吃半干,再到吃稀,到如今只能以稀粥果腹。
别说肉了,菜叶都不见一丝一毫,这些兵卒们大多食量大,无肉不欢,饭没有油水就不耐饿,没几天就受不住了。
可受不住也得挨着,没见着钦差也跟他们吃一样的饭食
有的人能熬,有的人不能熬,所以这晚扎营后,趁着埋锅造饭的空档,就有人四处寻摸着想找点吃的,例如弄只野兔子野鸡什么的。
大家都快啃树皮了,还能给你剩下野兔子野鸡所以出去一趟俱都无功而返,只有一人用衣裳包了一包东西过来,那喜笑颜开的模样,像是捡到什么大便宜。
“憨栓子乐啥,捡啥了”有人与他打招呼。
那人也没遮掩,掀开衣角,露给人看。
“呶,等会一起吃。”
“赫”对方发出一声感叹,也不知是惊的还是喜的。旁边也有人看见了,嚷道“这东西能吃”
“怎么不能吃好吃着呢,等会锅腾出来了,放在锅里烤一烤,撒点盐巴,保准好吃的你要吞舌头。”
这个叫憨栓子的兵卒,怀里那包都是蚱蜢。
东西不多,也就成人两捧的样子,也不知他怎么抓来的。
还鲜活着,绿油油的,期间夹杂着浅褐色。
这东西在乡下并不罕见,甚至很多娃儿抓来玩,知道能吃的人不少,但不是万不得已谁也不会去抓虫子来吃。
看到这一幕,有人龇牙咧嘴表示嫌弃,还有人估计尝过味儿表现得兴趣盎然。喝了这么多天稀粥,嘴里能淡出鸟来,有点肉来打牙祭也是好的。于是有几个兵卒也动了心思,往一旁行去,估计打着和憨栓子同样的注意。
也是奇了,平时这蚱蜢并不多,他们也不过走了半盏茶的时间,每个人收获都不少。几个人凑了一下,竟凑了小半锅的样子,便去寻了造饭的兵卒帮忙给做了。
有的人知道蚱蜢可以吃,有的人不知道,大抵都觉得这吃虫子是稀奇事,蚱蜢下锅后,聚了不少人在一旁看热闹。
等出锅后,也没人让,敢吃的上前拿了往嘴里丢。
一尝味道还真不错,连忙吃得更急,于是几个不敢吃的也上手了。
这边的热闹,自然也为帐篷处获知,不过大多都没放在心上。
天气太热,帐篷里也待不住,这会儿日头也快落山了,总算有些风,舒永泰便出了帐篷四处探看。
他观察的多是树木和草丛,还有土地,想看看当地旱的情况。越看眉头皱得越近,忽然听到一阵笑闹声,他目光移向那处,本是没有焦距,在下一刻目光凝聚。
他疾步走过去,问“这是从哪儿来的”他指着那锅里还剩了不少的蚱蜢。
这个时候吃虫子是十分惊世骇俗,甚至有些埋汰的行举,别看这些兵卒子之间打打闹闹,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