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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笙的脸一下子就白了。
魏王的话让她毫无反驳之力, 她眼神颤抖了一下, 没有说话。
魏王瞥了她一眼, 拂袖走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凤笙陷入良久的沉默之中。没人跟她说话,她从不主动开口, 魏王时不时会出现,但每次见到她这副样子, 总会被她气走。
可凤笙已经没有想去应对的心思了。
她看得出魏王的态度坚决, 也没脸再去颠倒黑白, 佯装就没这事发生,她只能保持沉默。
又是一月过去,现在几个丫鬟与她熟了,见她闷闷不乐, 也会哄她开心。
今儿拉她去赏鱼,明儿做些新奇的吃食, 而外面络绎不绝总有新鲜的玩意儿送来, 皆是市面上难得一见的新奇之物, 凤笙知道是谁送的,却不知该说什么。
这日,丫鬟杜鹃抱了只小狗来。
小狗很小, 浑身雪白, 刚好是凤笙一捧那么长, 小身子肉乎乎的, 摸起来十分软绵。它有一双圆溜溜的黑眼睛, 似乎有些胆小,眼神湿漉漉地看着凤笙,可爱得让人恨不得把心掏给它。
凤笙给它取了名,叫吉祥。
有了吉祥,凤笙每天终于有事做了。给吉祥喂食,给它梳毛,带它到园子里玩。小吉祥肥嘟嘟的,在草坪上跑起来像只肉球,总能把凤笙逗笑。
偶尔静下来的时候,凤笙也会想,她现在算是魏王养的外室了
凤笙知道外室是什么,就是没有正经名分、养在外面的女人,不过一般能被人当外室养着的女人,都是极为得宠。不然也犯不着当外室养起来,是不是
这么想想,觉得自己也是挺厉害的,当男人的时候能搅得天下大乱,被人掳走了能祸害一个帮派,如今当个外室,也当得格外与人不一样。
她还在脑子里会想,外室该怎么当,她唯一能当做例子的,也就只有九姨娘了。
对比九姨娘过的日子,好像似乎也不错,不用到大宅里和其他别的女人斗得昏天地暗,本身也比较自由。她又想到是不是也要生个孩子,可给魏王生孩子脑中的那张黑脸吓得她不寒而栗,当即不往下想了。
凤笙似乎认命了,开始过起那种吃吃喝喝睡睡玩玩的日子。偶尔魏王再来了,她也不沉默了,还会跟他玩笑几句。
可魏王非但没有高兴,反而更不高兴了,不禁让凤笙感叹这人太难侍候。
一个月黑风高的夜里,凤笙突然被人摇醒了,醒来才发现是魏王。
魏王似乎喝了酒,喷着酒气,双目灼灼发亮。
“圣人言,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你两样都占全了”
这又是哪一说凤笙心里有点委屈,觉得自己被污蔑了。
“自己不信守承诺,反而一副本王虐待你的样子,明明不高兴,偏偏装得一副高兴,你装给谁看”
好吧,她确实不高兴。可她已经很努力让自己高兴了,还想怎么样
“本来本王已经打算上书请旨,给你请个王妃的封号,现在本王不愿了。以本王身份,天下女子尽可采撷,你方凤笙算什么明天本王就放你走,但你记住,本王不要的女人,也容不得别人指染,所以你离范晋川远点,不然”
凤笙被喷了一脸的酒气,又被迫被塞了这么多话,然后罪魁祸首就走了。
留下她一夜无眠。
次日,就有人来安排她离开了。
环视这一屋子的堆金积玉,那些衣裳首饰古玩摆件儿,凤笙除了一身衣裳,只带走了吉祥。
“他那人阴阳怪气,见识的好东西太多,不把你带走,指不定你被他扔到哪儿去,不过以后可没有时间天天陪你了。”上马车后,凤笙揉着吉祥的小脑袋说。
马车将凤笙送去了盐运使司。
下车的时候,她才发现他们真在扬州,就在扬州城。她把吉祥往袖子里揣了揣,又扯了扯身上的男装,往大门里行去。
她还在想进去后,怎么解释自己消失的这段日子,范晋川已经从里面冲出来了。
“方贤弟”
范晋川黑了,也瘦了。瘦下来的他,少了几分温润,多了几分棱角分明。他很激动,看着凤笙的眼睛,微微有些泛红,本来想去抓她的臂膀,不知想到什么,又收回手。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魏王殿下说你受了伤,不易挪动,我急着想去见你,却苦于无法分身。”进去坐下来后,范晋川说。
“魏王殿下是这么跟你说的”也就是说,他从来没有打算把她藏于金屋当外室,不过是恐吓她的。
“殿下是这么说的,难道不是”
凤笙低头笑了笑,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就是想说这次多亏了魏王殿下相救,不然我可能就回不来了。”
听了这话,范晋川面露愧疚之色,如果不是想救他,她也不会身陷险境。这些日子这念头就像火烧一样的焚着他的心,可他却无人能倾诉,只能默默地独自品尝那锥心刺骨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