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要是今晚的老白,实在太不对劲儿。
范无救僵硬地问“你怎么进来的”
谢必安微抬下颔,示意墙壁方向。
也是。老白会穿墙。
范无救揉揉眉心,他已经傻了。
他紧接着问下一个问题“你来我房间做什么”
谢必安掀开范无救的被子,毫不客气地挤进来“与你同寝。”
范无救一惊,说话瞬间结巴“这,这不合适吧”
谢必安诧异瞥他“有何不可我记得年少时,还曾与范兄抵足而眠。你如今倒是嫌弃我了”
“不是嫌弃,我那是”范无救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年少时他们还是真纯洁兄弟情,睡在一起也无大碍。可现在他对谢必安存了那样的心思,今晚又如此不同寻常,再睡一个被窝里真不会出事么
至少范无救不能保证能不能控制住自己。
“老白,你先回房睡,我需要冷静冷静。”
“不回。”谢必安慢条斯理道,“我在这儿你就不能冷静了你若不能冷静面对我,就是对我有心思。你对我有心思,我也对你有心思,我们合该同床共枕。”
逻辑上是没毛病。
情感上范无救是真做不到迅速接受。他虽然做梦都想让谢必安回应他,可真当这事突然发生,他还是需要时间缓冲。
对于越珍视的东西,态度就越慎重。要让他立刻高高兴兴坦然接受,从此你侬我侬双宿双飞,那更不现实。
“那行,你睡这儿,我把床让给你,我去睡沙发。”范无救急匆匆下床,就要往外走。
谢必安眼神一冷。
范无救走到门边,还没搭上门把手,一截长长的舌头就从身后袭来,卷住他的脖颈,生生将他拽回被窝里。
“咳咳老白”范无救被勒得差点断气,坐起身,就对上一双乌黑冷寂的眼睛。
谢必安伸着长舌,面无表情地看他,眼神冷厉,惨白如鬼魅。
范无救心一颤,就跟他见不得白绫一样,他也见不得谢必安吐舌。
地府中唯有吊死鬼会有这么长的舌头。
而谢必安的死是为殉他。
他只是被谢必安舌头勒这一遭就觉得难受,谢必安当初用白绫自缢的痛苦可想而知。光是一想,他便受不了。
“老白,有话好好说,你把舌头缩回去。”
谢必安仍旧面无表情。
范无救举手投降“好好好,我不走。我陪你一起睡。”
谢必安这才慢慢把舌头缩回去,指尖轻抹自己的唇瓣“你在躲我。是害怕还是嫌我这副样子丑”
“不丑不丑。”范无救连忙道,“就是心疼。”
“我没想躲着你,可是,太突然了。你说你喜欢我你怎么会喜欢我呢。”范无救低声,“我之前,一点儿都没看出来”
“喜欢便是喜欢,需要理由么”谢必安反问。
范无救摇头“这更像个梦了。”
“是不是梦你心里清楚。”谢必安将他的反应当成逃避现实,“你就是不愿意接受我。”
“不是,我”
“我睡了。”谢必安却似生气,躺下扯过被子,背对范无救,“你就醒着吧,反正你觉得你在梦里,无需再睡。”
范无救对着那头铺散在枕上的墨发,半晌无言。
他又不是真傻,客观上分得清虚幻与现实,知道这确实不是梦。
可这是他做梦都不敢发生的事啊。
范无救纠结半晌,也躺下睡觉,小心翼翼地跟谢必安隔出一条楚河汉界。
谢必安却翻身一滚,顺势就滚到他怀里,一只手搭上他的腰。
范无救浑身僵硬,手怎么放也不是,只能紧张地微微往外挪。
谢必安闭着眼,语调平淡却阴冷“你若敢躲,休怪我用舌头绑你。”
范无救不敢动。
他望着怀里的白衣青年,迟疑片刻,将手环了上去。谢必安眉目舒缓了些,像是真睡过去了。
一夜相拥而眠。
范无救不,是一夜无眠。
–
翌日一大早,范无救见谢必安睡得正熟,轻手轻脚地拉开他手臂,翻身下床,所幸没有惊醒他。
范无救是想找对门的维纳斯问问情况。
谢必安实在是太反常了,范无救觉得他大概是中了什么咒术。昨夜谢必安说在游乐场见到维纳斯,到底发生了什么,维纳斯或许会知道。
正巧他一推开门,就见对面维纳斯也将门打开。
维纳斯看见他,打了个招呼“早安。”
范无救“早。”
“昨天那事儿是我疏忽,本来想带着丘比特登门道歉的,但白无常现在应该不太清醒。”维纳斯道,“等他清醒后我们再去郑重道个歉吧。”
范无救眼皮一跳,迅速捕捉到关键词。
道歉不太清醒
“什么意思”范无救立刻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