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一床锦被,她的右手放上了胸口。
那里有一只两指宽的细小箭筒。
是她进门不久后,趁人不备藏在罗汉床坐垫下的私物。是她从青凤军中带出的唯一一样东西。
在偏房沐浴之后,她趁宫人收拾残局,又返回罗汉床小坐,悄悄地收回了箭筒。
她拿出藏在衣襟里的箭筒,举至眼睛上方。
往常她看人看物都是一眼就过,仿佛扫过虚无的混沌,只能瞥见一个模糊的轮廓。这几日不知是否天光刺眼的缘故,她依稀觉得,自己所视物似乎都清晰了许多。
让她很难不去相信,这是上天对她的某种启示。
这箭筒上亲手刻下的宝珠纹样,就像很多年前她尚且双目完好时,看见那人靠着马车认真雕刻时一般清晰。
往事历历在目,任岁月如何侵袭,她忘不了,不能忘那是她一生所抓住过的,仅有的五彩。
忘不了
不能忘
“血债血偿,天经地义。”
她含辛茹苦十个月,流着鲜血从鬼门关抢回来,却没有抚育过一天,甚至从出生起就没有抱过一次的孩子,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的眼睛,逼她做出人生中最艰难的回答
“如果这个犯下血债的,是你的亲生骨肉呢”
箭筒的影子在婆娑的泪眼中晃动。
那一日,她已然做出了决定。,,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