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道,“天下那么多流浪街头的乞儿,更别说因为傅玄邈遭的孽,京畿附近的五州到处都是孤儿白家从中寻一个相貌阴柔的孩子不费吹灰之力。”
“孩子不是韩逢月的”牛旺大惊失色,“师父,你就不怕他们发现,然后一怒之下毁约转过攻打我们啊”
“怕怕那还干什么大事趁早回家抱着孩子热炕头。”李鹜不屑道,“你最亲近的人了,现在好不容易发现了他留下的唯一血脉,你是想坐实件事情,还是推翻件事情现在比任何人都想证明娟儿是韩家血脉的人不是我们,是韩逢年。”
李鹜笃定地说“只要他心里么想,就总能找到理由解释我们露出的马脚。”
“不愧是师傅”牛旺心服口服道,“是艺高人胆大,我还有得学呢”
顿了顿,牛旺忽然想到什么,又说道“娟儿还小,不会说什么不该说的吧”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娟儿不小了。”李鹜说。
他又想起第一次到孩子的情景。
她坚毅的目光和一往无前的决绝神色,让他毫无后顾之忧地冒险。
“我想去。”她回答了李鹜的题。
他的是,“你愿不愿意去”,她回答的却是“我想去。”
那一刻,李鹜就知道,是他要找的人。
回到主帐后,他一撩开门帘就看还桌子高的娟儿正踮着脚尖,努力收拾整理韩逢年留下的茶盏。
“行了,活儿不用你做。”李鹜说。
娟儿不多话,默默放下了茶盏,乖巧站在桌前。
“再过日,你就要离开里,前往东都了。”李鹜说,“你后不后悔要是不想走,我还能想办法把你留下。”
“不后悔。”娟儿毫不犹豫道。
“为什么”
“我不想再饿肚子了。”娟儿抬起头,直直地看着李鹜,“我不想再做乞儿,受人欺负。”
个年仅五岁的小女孩眼中闪耀的火光,是强烈的决心
李鹜透过那双眼睛,想起一开始被沈珠曦吸引,是她身处绝境不放弃的那份坚韧。
“好,机会我给你。”李鹜说,“能不能把握住,就看你自己了。”
三后,李鹜收到韩逢年的信。
又过了两日,李鹜带着信任的亲兵深入武英腹部,在东都和武英节度使淳于安进行了首次会面。
会谈一开始在武英军军营里进行,气氛剑拔弩张,谈着谈着,连同样参加会谈的韩逢年弄明白,严肃的军议桌怎么就变成了划酒拳的酒桌。
联盟的事儿被两个千杯不倒的酒豪抛到一边,日出时后,双方各自的人扶走醉得东倒西歪,人事不省的首领。
李鹜和淳于安昏睡了一天一夜后,第三日带着宿醉残留的头疼对饮一壶菊花茶,并且感慨年轻不在。
两人用一个时辰讨论各地酒酿的优劣,一个时辰交换各地风土人情的看法,半个时辰发表各自对女人的喜好,一炷香时商量联盟事宜接着就把完整协约的事情扔给了双方的智囊团,勾肩搭背地外出找酒喝去了。
青凤军和武英军的联手公布以后,在建州内部引发极大震动。原本立场就不坚定的两面派更加摇摆,不少州府都采取了按兵不动的态度。
打李鹜容易,打淳于安勉强行,是打两方的联军,他们就要多考虑一下了。
傅玄邈的天下第一公子不是白得的,李鹜、淳于安、韩逢年三人或强于智或强于武的名声,不是大风吹的。
谁不想当危险的马前卒。
李鹜成功和淳于安联手的当下,沈珠曦在为取得暨海节度使的支持努力着。
有孔晔的担保,沈珠曦带着护送她的一千精兵,再加上沧贞的三千兵力,浩浩荡荡抵达暨海治所金华县。
当天晚上,她就受到了暨海节度使蒋信川的热情接待。
在孔晔的描述中,是一个时刻乐呵呵的中年男子,格温和,爱如子,在政上和孔晔往往不谋合。是面后沈珠曦却发现,或许是年世事多舛,蒋信川的脸上萦绕着一股焦虑。
种感觉在沈珠曦努力说服蒋信川同青凤军联手的过程中越发强烈,不仅如,似乎是他的焦虑影响了她,沈珠曦生起了难以说清的不安。
冥冥之中,有一个声音在催促她返回扬州,就好像扬州要出什么事了一样。
又一次辗转反侧后,睡在小床上守夜的阿雪轻声开口了“殿下有何忧虑”
“我说不清楚,总放不下心,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似的。”沈珠曦沉默片刻后,说,“出了么久,不知道扬州怎么样了”
阿雪听完,半晌有说话。
再度开口时,沈珠曦以为她要宽慰自己多想了,想到她说的却是“既然如,殿下何不启程返回扬州”
“现在”沈珠曦一惊,“可蒋信川那边,我觉得他立场并不坚定,有很大的可能拉拢到我们边”
“若他的有心反对公傅玄邈的统治,殿下即便暂时离开,有孔大人能够继续劝说蒋信川弃暗投明。”阿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