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掌柜下意识想说, 我不是。话到嘴边转个弯,不动声色地转身挡住桌上的饭菜, “我是。找我何事”起身直面老妇人。
“求求你救救我儿,求求你救救我儿, 求求你”老妇人扑通跪在地上, 一个劲给蔡掌柜磕头。
众人同时看向贺清溪, 无声地问, 这是那个状元郎的母亲
贺清溪微微颔首, 是她,和她儿子长得有五分像。
“现在怎么办”蔡掌柜无声地问。
贺清溪摇摇头, 摊摊手,无能为力。
蔡掌柜顿时知道该怎么说, “你求我没用。”
老妇人猛然抬起头,一脸的不敢置信。
“真的。”蔡掌柜方才起身时还纳闷, 她怎么会认为自己是贺清溪。原来是儿子快死了, 关心则乱,“就像他们吃过饭,你问他们饿不饿,他们说不饿。到了傍晚,你再问他们饿不饿, 他们说饿一样。三个月前你儿子还有救,不表示现在还有救。”
老妇人摇摇头,“我知道你,长安城最厉害的捉鬼师, 家里还有两个妖,你没办法,她们一定有办法,我求求你,求求你,无论叫我做啥都行,只要你救我儿子。我给你磕头,我给你磕头”拿着脑门就往地上撞。
贺清溪冷笑一声,“打听的倒清楚。你就没打听打听,贺掌柜的相貌年纪”
老妇人停下,循声看到灶台后面站着一男子,二十七八岁的样子,身上还系个围裙,“你啥意思”
“他是来吃饭的客人。”贺清溪指着自己,“我是贺清溪,这间小饭馆的主人兼厨子。”
老妇人睁大眼睛,“你你是贺掌柜”抬手指着贺清溪,猛然转向蔡掌柜,“那你是谁”
蔡掌柜坐下,把碗拉到自己面前,“来用饭的客人,也是贺掌柜的邻居。你是新科状元郎的母亲吧尚书大人没跟你说,再拖下去就算大罗金仙来了都没用”
虞景明的父亲都不忍心看到一个罪不至死的年轻人魂归地府,对他寄予厚望的礼部尚书又何尝忍心。自是把该说的不该说的全都跟他父母说了。
老妇人看到贺清溪和蔡掌柜的态度,又岂会承认,“没有。贺掌柜,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儿子,不不,不是求,是要怎样才能救我儿子一命偿一命是不是你把我的命拿去,把我的命拿去。”爬起来朝贺清溪跑过去。
小白抬起手,老妇人撞到一堵无形的墙上跌倒在地,整个人懵了。
贺清溪放下锅铲走过去,但并未把竖在他和老妇人之间的墙去掉,“我真没办法。与其在这里求我,不如赶快回去见你儿子最后一面。”
“你啥意思”老妇人一使劲双脚蹬地站起来,指着贺清溪,“你诅咒我儿子”
众人愣了,包括贺清溪,皆不懂他一片好心怎么就成了诅咒。
“我,没有诅咒他的意思。”贺清溪道,“我是从你面相上看的。”不给她开口的机会,紧接着就说,“该说的话我都已经说了,你要是不走,请你靠边站,别挡着我做生意。”
老妇人脸色骤变,指着贺清溪的手指不断颤抖,咬咬牙,“我最后再问你一句,你救还是不救”
“恕我无能为力。”贺清溪道。
老妇人点点头,“好好”转身就走。
“有病啊。”小白嘀咕一句,撤掉屏障。
贺清溪“人之常情。”
“常情个鬼早干嘛去了。”小白朝老妇人消失的方向瞪一眼,“这都多久了那个礼部尚书不知劝了他们多少次,不听还怪人家胡说,把她儿子的名声都毁了。哼活该”
贺清溪想笑,“行了。她已经受到应有的惩罚,别再跟她计较了。”
“你大肚能容,宽以待人,可惜有的人不是。”蔡掌柜摇头道。
贺清溪“什么意思”
“你当她回去见她儿子最后一面恐怕不是。”蔡掌柜道。
陈掌柜点头,见贺清溪和小白以及胡娘子都不明白,“她大概是把她儿子拉过来,堵在你家门口,你不救也得救。”
贺清溪睁大眼。
“真的”蔡掌柜重重的点头,“你别不信。醉仙楼以前就遇到过,有人在那里吃了饭,到家死了,郎中诊断说是急症,那家人就说醉仙楼的饭菜有毒,把人毒死了。醉仙楼不认,因为跟他一起用饭的人好好的。那家人就把死者抬到醉仙楼门口,衙役撵他们,他们撒泼打滚,说醉仙楼店大欺客。
“醉仙楼生意多好,无需我说贺掌柜也清楚。他们堵在门口天,醉仙楼赚不到钱不说,还得亏一大笔。”备好的瓜果蔬菜等等都得扔,“醉仙楼没办法,只能拿出一百两了事。”
胡娘子忍不住问,“就不能告他们讹诈”
“他们不要钱就要人,怎么告”陈掌柜接道。
胡娘子“这,这个强盗有何区别”
“光脚不怕你穿鞋的。”蔡掌柜说着看向贺清溪。
贺清溪点头,“我明白了。小白,速去请礼部尚书。”
“没用。”蔡掌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