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几站公交车的距离。
程湛兮站在公交车站牌,低头看了看手机导航上显示的距离酒店步行八百米,她环视四周,拖着行李箱穿过马路,躲进了路边的一家24小时便利店里。
天边传来轰隆隆的滚雷声,狂风呼啸,天和地瞬间暗了下来。
道路两旁的树叶在风中瑟瑟发抖。
程湛兮不好意思干避雨,在货架走了一圈,拿了瓶饮料。她到前台结账,发现店里多了一道女人的人影。
她背对着自己,身量清瘦,穿黑色及膝长风衣,同色长裤,在屋外的暴雨声中,更添了一份冷肃。
长发亦是黑的,未染未烫,此刻被雨打湿,黑得越发柔亮,令人联想起上好的丝绸布料。她微微偏着头,抬手将黏在脖子里的湿发挑出来,露出来手腕到指尖的一段皮肤,很白,很美。
细长分明的手指也是湿的,泛出冷白冰透的色泽。
程湛兮多买了包纸巾。
她走到对方身侧,看见她眼尾有一颗淡淡的小痣。
程湛兮收回视线,探手将新买的纸巾递到她面前,温和礼貌。
“你好,我这有纸,你要不要”
郁清棠转头,朝她望过来。
程湛兮忘记了呼吸。
她觉得,就这一眼,她的心跳,便停了。
贵妇抓着郁清棠的胳膊,要绕到后面去逮那女孩,郁清棠牢牢地护住女孩。
办公室另外一位女老师正在拉偏架,但贵妇战斗力彪悍,不慎也被挠了一下。
几人同时停下来,向门口望去。
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背光站在那里,看不清她的面容。
程湛兮走了进来。
郁清棠张了张嘴,程湛兮赶在她说话之前打断她,转脸盯着那位贵妇,一双平底小白鞋硬是走出了恨天高的气势,气焰嚣张地上下审视她,用比她还趾高气昂的声调道“这谁啊上学校撒泼来了有没有家教啊”
郁清棠“”
她朝拉偏架那位女老师做了个口型,女老师悄悄溜出门,找年级主任通风报信去了。
那位抓着郁清棠胳膊的贵妇也疑惑地打量着来者不善的程湛兮。
贵妇纳闷“你谁啊”
程湛兮把郁清棠和于舟同时挡在身后,借着173的身高俯视贵妇,冷笑道“我是于舟的姐姐,敢欺负我妹你是不是活腻了”
贵妇“不是说她家长不在吗”
“所以你就欺负一个小姑娘”程湛兮回头看于舟,温柔道,“舟舟别怕,姐姐来了。”
她给郁清棠递了个眼神。
程湛兮我来解决。
郁清棠蹙眉可是
程湛兮目光坚定不容拒绝别可是了,交给我。
眼神交流完毕。
郁清棠搂着于舟的肩膀,往后再
退了一步。
程湛兮看那贵妇,面色阴沉道“你刚说我妹什么”
贵妇心里本能怯了一下,但看程湛兮是个年轻姑娘,于是仗着年纪大,辈分高,轻哼一声,道“你妹妹勾引我儿子。”
程湛兮“啊”好像没听清的样子。
贵妇重复了一遍。
程湛兮恍然道“您说话了呀,我刚刚只听到一阵狗吠,麻烦您再说一遍”
于舟差点儿笑出来。
她仰起头,看到郁清棠眼角似乎轻轻地弯了一下。
贵妇脸黑了。
“你骂我是狗”
“你敢在外面吠就有被人骂的觉悟,我没拿棍子打你已经算不错的了。”程湛兮笑眯眯道,“今儿我免费给你上一课,下次就要收钱了。”
她看了眼贵妇后面的10班男生,无论是他妈妈指着于舟的鼻子骂,还是现在他妈妈被自己骂,这男生始终躲在贵妇身后,低垂着头,一言不发。
“你”贵妇怒不可遏,扬起手包,朝程湛兮挥了过来。
程湛兮早有准备,对这种泼妇,就一招比她更横。
程湛兮劈手夺过她的手包,丢到了旁边办公桌上。
贵妇火冒三丈,尖利叫道“你妹妹小小年纪就学会勾引人,你也不是好东西打扮得花枝招展,狐媚子插足别人婚姻的第三者”
程湛兮轻轻地挑了一下眉“噢,原来您老公出轨了啊”
这一句戳中了贵妇的痛脚,她大叫了一声,闷头冲过来,看起来想和程湛兮拼命。
郁清棠见势不妙要上来帮忙,程湛兮拔腿就跑,在办公室里绕圈。
她们所在的办公室不是格子间,而是由很大的几张实木办公桌组成,程湛兮年轻,体力极好,一边游刃有余地溜贵妇一边喊那男生“那位男同学,事情因你而起,你为什么不站出来解释一下”
程湛兮生长的环境无不是举止优雅的豪门贵太,没见过这么泼辣的。但没亲眼见过,不代表她不知道。
世界上就是有一种女人,对男权的压迫视而不见,把怒气全都撒在和她同一性别的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