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耽搁了整整十五年。
这十五年里,他尽心尽力地给曲家第三代孩子们相亲,操持他们的婚事,婚后还要调节他们的夫妻矛盾。
眼看着就要大功告成了,没想到这些臭小子生了孩子就把孩子丢给了他教。
这下好了,出门的步子是彻底被拖住了。
他只能又周而复始地开始给这些孩子们启蒙,成了曲府名副其实的老太爷。
这也算是真正做到了他当初的目标。
马车外,秋意正浓,金陵山脚到处都是吆喝的声音。
今天曲修言说是要带着全家来金陵寺祈福。
而原本不愿意出门的曲仲硬是被孩子们闹上了马车,现在对着一群小孩子们,正头痛欲裂。
“爷爷,您吃糖。”
“二爷爷您吃我的,我的甜。”
“吃我的,我的最甜。”
叽叽喳喳地举着糖,大家都希望曲仲能先吃他们的糖,这样回去也能去爹那里邀功。
“咳咳,爷爷先下去了啊。”
无视了孩子们得好意,曲仲干咳两声,撩开车帘先下了车。
这些鬼精灵们,比当初曲修齐几人可难对付多了,经常让曲仲觉得有些束手无策。
不过这十几年,他觉得自己真得可以成为育儿专家了。
“爹,我扶您。”
刚撩开车帘,曲修齐就快步跑了上来,小心地扶着曲仲下马车。
自从十五年前一病,曲仲的身子骨远不如以前了。
这才五十岁多岁的年纪,走路都只能依靠着拐杖才行,比起已经古来稀的钟老爷子,反倒是看着更年迈些。
后面马车旁曲修言扶着曲宽正慢腾腾地走上来。
曲宽神色看着有些郁郁寡欢,特别是看到曲仲已经半白的头发时变得更甚。
刚才曲修言在马车上才说明了他们此次来到金陵山的目的。
原来是为了曲仲求医而来了。
“爹,您别板着脸啊,二叔这么聪明,一看就能看出来了。”
曲修言伸了个头遮住曲仲打量地目光,小声地对曲宽说
几年前御医来请平安脉之时诊出曲仲已身患恶疾之事,并且表示自己无能为力。
现在的曲仲全凭着一股气在撑着。
只有云游四海的明德法师才有可能医治这种疾病。
这一等,就等了四年,终于得到大师回到金陵寺的消息,于是他们才打着祈福的名号来求见明德大师。
今天是眼见着瞒不过了,才跟曲宽托了底。
“那我们快上山吧。”
早就瞥见了两人地动作,曲仲也没在意,只是摆着手让大家快些上山。
他对自己的身子还是很了解得,应该是活不了多少年了。
可是他也不知为何系统还没有让他脱离这个世界。
按理来说,现在曲家儿孙满堂,孩子们的命运他也改变了,他不知道为何自己还在这个世界。
“我背您吧,爹。”
“我来吧。”
曲修合和曲修齐同时出声,都半蹲下了身子。
“走开,我先走着,走不动再说。”
这两个傻儿子,肯定是知道他身子不好之事,做得这么明晃晃的,生怕他看不出来啊。
金陵山从山脚到金陵寺原本只需要短短的半个时辰。
一行人硬是跟在曲仲身后足足走了一个半时辰,才堪堪爬到了寺庙门口。
寺庙门口站着两个小沙弥,径直走到曲仲身边,在众人惊奇的目光中,其中一个小个子开口
“大师已经恭候施主多时,您请跟我来。”
“还有施主您,也随我来。”
另一个冲曲修言双手合十,也做了个请地动作。
“我”
伸手指了指自己,曲仲在对面小和尚微笑点头的神情里确定了就是自己。
一头雾水地看了眼曲修言,没想到他也正迷茫地看着自己。
这才确定这事不是他安排的。
“那劳烦小师傅带路了。”
叔侄两人被带着从旁边的院门走进,绕过弯弯绕绕的庭院,终于来到了一处僻静地禅院。
“老施主请,小施主请稍等片刻。”
半开的房门前,曲仲和曲修言被带到了两个不同的房间。
杵着拐杖慢腾腾地挪了进去,曲仲回头看到曲修言好像是去了连廊尽头的禅房。
禅房里,窗前盘腿坐着一个慈眉善目的和尚。
见曲仲推门进来,明德大师转着佛珠的手朝身旁地蒲团点了点,就又闭上了眼,继续轻念起了佛经
“大师。”
也跟着盘腿坐好,曲仲轻声喊道。
他总觉得自己的秘密早就被对面的大师给看清了,可是心里又生不起一丝不安。
好像面对着这人,所有的忐忑和不安都化为青烟随着念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