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节,整个府城都张灯结彩, 大家还没从新年的喜悦里出来, 又迎来了元宵。
这种时候一般府城都会人满为患,沈陵让巡逻队加强治安管理, 根据经验, 有这种大型的聚集性节日很容易会有混乱,古代的街道特别狭窄,宽一点的勉强两辆马车,一旦混乱, 很容易有踩踏。
另外这样的日子,也是拐子最喜欢的。沈陵也是做父亲的, 如何舍得,每年官府都会收到孩子被拐的报案, 但能被抓到的寥寥无几。
沈陵增派了护卫队, 当日进出城都必须好好检查,主要的街道口派人值守, 控制好人流量,人流多的时候, 不让进只让出, 设定好街道的进出顺序,从一个口子进一个口子出,这样更有秩序。
这样虽然麻烦了一点, 但保证大家的安全。
元宵节当天, 沈陵和文以苓也带年年去看灯会了, 视察下面的工作,丫鬟小厮都带足了,丫鬟小厮们都是接受过训练的,带了这么多人还被拐走的事情到底还是少见的,更多的是和家里人走散了,被拐子一骗就被拐走了。
年年头一回看到这么热闹的场景,目不转睛,文以苓看得好笑,刮了刮他的小鼻子。
沈陵抱着他,他小嘴儿张着,满眼都是新奇,看着别的小朋友拿着灯笼,他也眼馋了“爹,爹年年要。”
沈陵摸了摸他的头,道“只能选一个,你自己看好要哪个”
年年现在大概都是听得懂的,熠熠生辉的眼睛望着街道两旁的灯和来来往往行人手里的,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但他知道爹说一个,就只能一个。
如果沈全和方氏在,年年肯定就要耍赖,但在沈陵面前,他就会遵守规矩。小孩子也是会看人下菜碟的,沈陵从来不会理会他的哭闹,久而久之,他也就知道这一招对沈陵没用。
年年看到一个和他差不多大的孩子手里拿着兔子灯笼,他指着那个灯笼激动得不行。
沈陵看了看摊位,找到了一样的灯笼,直接买了下来。
那小摊贩笑着问道“老爷怎么不猜个灯谜”
沈陵笑着摇摇头,他们这都是小本生意,要是他这一猜还得了,买下来之后让下人抱着年年玩,他问道“你们摆摊子都摆到几时”
小摊贩两首交叉插袖子里,有些惊奇这瞧着就贵气的老爷竟这么接地气,赶忙回道“什么时候没人了就走了,今年官府管的严,街上没以前那么挤了,估计今天能早一点。”
“生意没影响吧”
小摊贩受宠若惊“没,人照样多,官府这样管一下,能过来的人更多了。”
沈陵笑着点点头,带着文以苓和孩子走了,徒留那小摊贩还有些回不过神来。
隔壁摊子的人一边吆喝着,抽个空问道“刚才那大老爷怎么和你说了这么久都说了什么啊”
小摊贩挠了挠头,他也不晓得都说了些啥,很快有了新的客人,小摊贩立即抛之脑后。
今年元宵节得益于良好的管理,没有发生大的意外,有一对拐子也被抓住了,当街被大众打得头破血流,在淮南府算得上一件大事,拐子可是被人深恶痛绝的,官府把人抓了起来,审问看看以前是不是还拐过别的孩子。
一时间官府备受赞誉。
金大人也称赞沈陵的举措“这样做虽废了些人力,却是卓有成效,这事情办得漂亮。”
沈陵还自掏腰包,奖励了一番下面的巡铺和护卫。
元宵节过后,沈全和方氏从建康府回来了,带回了两车的年礼,都是亲朋好友送来的。两人也算回家过了一回年,精神头都很不一样。
不过建康府虽好,但没有他们的宝贝孙子,两个人还是放心不下这边。
沈陵一直和文以苓说,他们这个年纪最担心的就是不被需要,不被需要就意味着没有存在价值,尤其如今他们没有事情做。所以有时候适当地装傻,假装什么都不会,依赖依赖他们,才能让他们觉得更有价值。
这也容易,文以苓可就舒坦了,婆婆是个爱操心的,有些事情她就假装笨一点,方氏会包揽过去。
因此沈全和方氏一直觉得儿子儿媳没有他们就会乱套,走之前还很担忧。
淮河又到了每年的治理期,每年春季开始就要加固堤岸,不然夏季暴雨容易决堤。
他和金大人商议今年用多少的徭役,太平年间,大家都是会尽量少征徭役的,尤其如今春播,不能影响地里的活。
沈陵便和金大人提了他的设想“堵不如疏,若是河床年复一年地高,总有一日会撑不住。不若加大支流,支流下面还有支流,支流连通瓦埠湖。淮南府人杰地灵,比起其他临淮河的府城,我们淮南府不易发水灾,与瓦埠湖不无关系。大人您看江南多湖泊,发大水也有湖泊蓄着,干旱时节,也有湖泊撑着。我们不若加强支流,引流至各个村镇,一是方便百姓用水,其次也是利于农业灌溉”
金大人沉默了半晌,道“孝原啊,你知道的,马上就是春播了,这徭役都必须省着来,若是徭役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