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蔼可亲的中年妇女突然冲上前抱起他。
双脚突然离地,年幼的他惊呼出声,然后嘴就被中年妇女捂住。
就在这时,旁边正准备咬第二颗山楂的小萝莉疑惑地抬头,看到他双腿的挣扎后,大大的眼睛中闪过一丝迷惘。
下一刻,小萝莉抓起糖葫芦,重重地朝中年妇女小腿扎去
扎完就溜。
小萝莉躲在冰糖葫芦柜台侧面,双手握着冰糖葫芦,悄悄探出小脑袋看向童家夫妇,似乎生怕自己扎人的举动被家里大人发现。
接下来就是童茜的呼喊。
站在上帝视角,胡天泽看清了童家夫妇以及绝大多数路人的冷漠,当然还是有热心路人主动询问怎么回事。
中年妇女也注意到了,紧张的神色重新恢复自然,仔细观察还能发现她眼底的有恃无恐。可小腿处的伤疼得她额头直冒汗,照这个疼法,别说抱着个份量不轻的孩子,就连自己走路都成问题。
中年妇女丢下他,一瘸一拐地逃进旁边巷子。
童茜从大童车上下来,小跑着来到他面前,神色间是他看不懂的兴奋和激动。
梦做到这里,胡天泽醒了。
睁开眼睛,外面天已经很亮了。看下时间,已经是周一的早读时间。套好校服简单洗漱下,赶到学校时高中部各班级正在操场上集合,准备举行每周一的升旗仪式。
胡天泽站在队伍最后面,听着旁边男孩们兴奋地讨论初中部新来的女孩和童颜谁得腿更漂亮,狭长的眼眸中神色越发幽深。
直觉告诉他,昨晚的梦就是当年的全部真相。
结合他周末拜访老刑警得到的新线索,逻辑上也完全说得通。
不止新线索,现在重新回忆下,当年童茜呼喊后,中年妇女立刻就松开了捂住他的嘴、把他扔地上自己跑了。
当时以为她是被识破后紧张,可专业的人贩子心理素质哪有那么差。
如果不是童颜扎那一下,面对当时被童茜呼喊声吸引的路人,中年妇女完全可以狡辩,说些什么“他是我儿子”、“别听他瞎说,小孩子吵着要买玩具,在跟我置气”,那些路人很有可能不会再多管“别人家事”,任由中年妇女抱着他走进暗巷、消失无踪。
这么多年来认定是救命之恩的童茜那一嗓子,其实只是锦上添花。童颜那重重地一扎,才是让让中年妇女失去狡辩的耐心以及逃跑行动力的关键。
胡天泽脑海中忽然涌现出小时候的画面。童颜趴在他耳边,悄悄朝他邀功,“泽哥哥,是颜颜打跑了要抢走你的坏人哦”。
这句话是他讨厌童颜的直接原因。
当时他觉得,她一个三岁小孩拿什么打,为了跟抢童茜救命之恩连这样的话都敢说。
可周五放学时那力道完全不科学的一脚,还有周末接连的梦,这些无不在告诉他童颜说得是真的。
胡天泽心中多年来坚信的事实彻底崩塌。
一片慌乱中,他开始反思自己这些年的所作所为。
小时候躲着童颜,育英三年对她冷暴力,一次次利用她的喜欢往她心上扎刀替童茜出头、甚至上周五还想着拿她去讨童茜欢心
他都做了什么啊
台上的学生代表正在进行国旗下演讲,胡天泽却一个字都听不进去。插在裤兜内的双手紧握成拳,狭长的眼眸中是深不见底的懊悔和自责。
高二七班的班主任就是这时候走过来的。
“胡天泽。”
班主任把他叫离升旗队伍,“初中部那边的教导主任辛老师有事找你,赶紧去他办公室。”
胡天泽带着满心悔恨赶到了初中部教导处。
敲门后走进去,他第一眼就看到了沙发上的女孩。
她剪了短发,额前修成空气刘海,跟昨晚梦中的小萝莉差不多的发型。
同样的发型,同样的可爱。
胡天泽懊悔之余,心底升起一股哪怕面对童茜时也从未有过的悸动。
四目相对,女孩微微皱眉,冷冷地移开目光。
内心悸动戛然而止,胡天泽整个人仿佛被泼了一盆冷水,瞬间清醒。
他扫了眼教导处办公室,辛老师、有点脸熟的大妈以及猪头。
记起来了,是张洋妈妈和张洋
看到母子二人神色间的急切,结合刚才童颜的冷淡,胡天泽一瞬间大致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会被叫过来。
果然,接下来辛卫明的话印证了他的猜测。
“张洋妈妈说是童颜把张洋打成了这样,童颜说不是她打得。胡天泽,周五你也在场,你来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辛卫明刚问完,吴桂兰就急切地开口“小泽,洋洋从小就跟你一起玩,现在他被打成这样,甚至连中考都要耽误,你可一定要帮帮他。”
张洋也赶紧跟上,神色间满是哀求“是啊泽哥,拜托你一定要帮我。”
童颜轻嗤,“从小一起玩那我是不是可以合理怀疑,胡天泽接下来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