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公公不答, 宋小五已低下头, 开始策划刺杀事件了。
刺杀范启伯这件事,必须一次就成功, 而且留给她用的时间非常短。
她也没打算只动动嘴皮子, 事情都交给杨公公去办。
她不待杨公公回答,就问道“可有身手非常了得的女刺客”
杨公公蠕了蠕嘴, 方道“有。”
他这声回答,回得异常尖细, 宋小五抬眼,眼中带着点笑“杨公公也是久经沙场
了。”
不会这点事都经不住罢
杨标扯了扯嘴角,这妖孽,真不知道上辈子怎么过来的,她行事作为岂止是胆大妄
为四字可说的。
“可能告诉我, 可有跟范启伯有仇的大仇小仇皆可”
杨标苦笑,低头道“有。”
她还真是料得准。
宋小五也只是问问, 毕竟这世上有的男人让女人如痴如狂, 但也会让一些人恨之入
骨。
再赏罚分明的人,也有利益分布不均, 雨露散布不匀的时候, 女人狠起来那可都是
母老虎,范启伯那种是个入得了眼的女人就敢碰的,连属臣家眷母女两人都敢养在
自家圈子里的, 这种人没人恨,宋小五还真不信。
古往今来, 成功男人死在女人身上的可不少。女人是成功者的标配,越是得意的男
人越会以经手女人多少而自豪,他们这辈子最大的自信一是相信自己性能力超凡,
无论其有多短小;二是就是貌丑老态,也相信自己魅力无边,围过来的女人爱他们
爱得神魂颠倒,非他们不可。
可这世上哪有这样的事就是尊贵如帝王,死了后他正宫娘娘给他戴绿帽子戴得飞
起;后世死在情人身上的为官者那也可是络绎不绝,生生不息。
“身手如何”宋小五接着问。
“极好。”
“手段如何”
“嫉世如仇。”
“哦,那就是没她不敢杀的人了”
“能到我手下的,都有仇深似海,杀戮是她们唯一活下去的路。”杨公公漠然道。
哪有清清白白到他手下做事的人不过都是些别人扔了不要的,或是走投无路被逼
无法才落到他手下的。
但凡能过一点平常日子,哪怕只是像一般老百姓那样为一日三餐愁苦,也远远胜过
操刀日夜勤练不休,身上伤痕累累,只为当一个合格的侩子手。
“找两个最强的,最冷静的,送到我这来。”宋小五开了口。
“不成,”这次杨标坚定地否决了她,“您这里,只有王爷与我能来,就是候在这
院子左右的护卫,那也是从小跟着他的护卫,那些人,一个都不能来。”
宋小五看了看他,尔后道“也好。”
她现在还不是被人知道的时候。
“我把我寻思的刺杀办法写下来,你看着有什么不妥的,你自己补充。”宋小五开
始谋动,给范启伯定了条一击就是不成,还有补刀的死路。
杨标站了过来,站到了她身边,看着她不仅是要刺杀,还要祸水东引,把祸水洒到
万家身上,让人死在同万太后私会之日所在的万家,他不禁眼前发黑,甩了甩头。
这,圣上知道了,怕是得把德王府拆了罢
杨标看她洋洋洒洒地一笔而下,心中更是颤抖不休。
“到时候,要是在场的有宗室的人,那可是太好了”宋小五写到一边,见杨公
公僵在身边,朝他笑了笑。
她嫣然如画,但在此时的杨公公里,就跟那最唯恐天下不乱的恶魔一样,这天底下
绝没有她不敢干的事。
杨公公心惊胆颤。
宋小五把计划全部写完,低头吹了吹最后一笔字的墨,道“杨公公,如何”
干还是不干
良久,僵住半晌的杨标动了动嘴,动了好几下后,方才听到他用嘶哑得不似原形的
声音道“干。”
干了。
这次,不是他想替他的主公干,而是他自己想。
先帝的天下,该洗一次盘了,哪怕不成功,他也愿意以身涉险,以命替命,替这位
把所有的一切都担下来。
“您可以动,”杨公公说出话后,再说话就自如多了,“但必须在范启伯此人死毕
后。”
若不,宋家动了郑家,他就挡不住她了。
闻言,宋小五怔愣了一下,其后莞尔,在嘴里轻叹了一声“行罢。”
也行,她活着,总归还有以后。
这也没什么,这往前走的路人,总有人死在半途见不到终点。
杨标走后,宋小五去了二萝卜条的院子,二郎听妹妹所说的要等几日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