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小无猜下
陆承杀刚走的那两三个月,小花焰时不时就要趴在窗台前,朝着来路望去,指望她娘什么时候再把人带来。
总错觉她睡醒一睁开眼,就又能看见他,再拽着他一起出去玩
后来等得久了,小花焰知道他跟爹娘一起云游,一时半刻根本不可能回来,也就慢慢把这件事放下了,反正她还有很多其他的事情可以做,有很多其他的玩伴可以玩,总不会寂寞。
时日若白驹过隙,转眼即逝。
之后花焰忙着习武,忙着学毒学蛊,忙着长大,忙着偷偷摸摸去找她爹蹭新的侠客话本看,少女的个子柳枝抽条似的蹿起,就连脸上和手上一点婴儿肥都逐渐消失,显出和她娘有几分相似的明艳容貌。
乌发越见浓密如云,原先的两个小辫变成了长辫,又盘成发髻,像两个小鼓包一样缀在头顶上,余下的青丝便流坠到脑后,一直垂至腰际,任谁看都不再觉得是个女童,而已经是个美貌俏丽的少女。
只有在很偶尔的,路过隔壁空下来的院子时,花焰才会想起那个短暂来这里寄住过的少年。
他连点东西都没留下。
花焰有几分难言的郁卒,早知道就问他要点什么纪念了,要不是她还清晰记得那些相处过的时日,久了只怕都会恍惚觉得那不过是个幻觉。
谢应弦倒也没忘掉他。
他拢着袖子,道“别想了,我们带齐修斯出去其实也差不多。”
这会齐修斯已经被他打服了,谁也没想到,整日懒懒散散被娘亲逼着学武的谢应弦,居然比勤勤恳恳日夜操练不休的齐修斯还能打所以说这个世界真是太不公平了
近来,他们也不是没和齐修斯一起出去过,但花焰想了想,轻轻摇头道“不太一样。”
齐修斯虽然性格也很古板,但他可半点不温和,也不会不好意思,谢应弦带着他俩去看新来的舞姬跳舞时,齐修斯甚至带了本武功秘籍去研读,谢应弦示意旁边的漂亮侍女给他斟酒,齐修斯一饮而尽,而后冷着他那张貌若好女的脸,毫无波澜道“可以走了吗”
十分没意思
她去逗陆承杀时,他可不是这样
他会别扭,会羞赧,会不好意思,还会紧张,特别的有趣
这点谢应弦是不懂,其他人也不懂,只有花焰自己隐约觉得陆承杀其他人不一样,但有时候她自己也说不清楚是哪里不一样。
在一个天色微微有些阴沉的午后,大片阴云覆盖在天穹之上,花焰找了两棵树,两头牵上网绳,做了一张吊床,躺上去打了个盹,睡得迷迷糊糊间,感觉到有水滴落在脸上,她连忙起身。
雨水不一会便急遽地落下,花焰也没带伞,只得用手遮着头脸,御起轻功往回掠。
快到自家院子她才放慢脚步,没走两步,便感觉到有人靠过来。
细密的湿意骤然消失。
有人把伞倾了过来,遮住了那些倾泻在她身上的雨水。
因为用手遮着视野,再加上天色阴沉,日光昏暗,她也看不分明,花焰还当是哪个魔教弟子,居然如此上道,正待夸上两句,一抬起头,视线便撞进里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里。
花焰顿时整个人都呆住了。
那个只会出现在她梦里的浅紫色衫子的少年此刻就站在她的面前。
他正撑着一把大黑伞,雨水打湿了他的肩头,他静静望着她,仿佛从未离开。
见她没反应,陆承杀把伞又往她身上斜了斜,黑眸一眨,神色里分明有紧张,像是不知道说什么,他犹豫了半天,也只道“我又来了。”
花焰还有些呆。
陆承杀顿时更紧张了“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看他的表情,好像生怕她已经忘了他。
花焰当然记得,可她回过神来,想起这么久以来的等待,顿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顺着他的话,往下道“哦,你是谁啊”
陆承杀也呆住,他不由得眸子微垂,语气一下消沉下来,但还是道“我们之前见过,我在这里住过一个多月,就在那边,你那时才这么高”说着,他还用手比划了一下高度。
本来花焰已经在心里偷笑了,听到最后一句,她忍不住道“我现在已经有这么高了”
她偷偷踮起一点脚,想和陆承杀比一比,结果发现他怎么又长高了
怎么蹿得比她还快
这合理吗
陆承杀也低头凝视她,脸蛋并没有大变,其他地方却变了很多,当初那个短手短腿,颊边还有些圆润丰腴,扎着两个小辫子的女童现在身形纤长,下巴瘦削,巴掌大的脸上一双大眼睛明灿,就连身材也他猛然意识到好像距离太近了,下意识地退了一步,然后手臂伸长把伞递过去替她遮雨,自己倒不顾了。
谁知道她一把便攥住了他握伞的手,迈前一步,又把伞推了回来。
“你干嘛啊”花焰道,“突然躲什么躲,只有一把伞,你躲了不就只能淋雨了吗”
陆承杀手指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