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明帝问出这句话,众臣看向他的眼神顿时微妙了。
皇上问得有点宽啊。
一般来说当人外室的女子还能是什么身份好了说是贫苦人家的女儿,而大多都不是什么正经出身。
发生了这种事,关键在怎么收拾身在仕途的男子身上,谁会关心一个外室什么来历。
众人眼神微妙还有一层原因看热闹的人流传那个外室姓崔,还是个大姑娘打扮,现在有种说法,那个女子是荣阳长公主之女崔大姑娘。
这个传闻有些离奇,朱府与东平伯府对此皆缄默不语。
但无风不起浪啊,说不准是真的呢
当然,不管真的假的,他们在这种场合是不会拿女子身份说事的。
景明帝冷眼瞧着众臣神色,半点不觉尴尬。
怎么了,他好奇问问不成么
景明帝最终没有得到答案,在众臣诡异的沉默中悻悻散朝。
回了御书房,景明帝往龙椅上一坐,越想越觉得古怪。
那些老家伙态度未免太奇怪了些。
思来想去,景明帝喊道“潘海。”
潘海忙道“奴婢在。”
“这个事情这么热闹,很多人都知道了吧你去打听一下具体情况。”
潘海是东厂提督,打探情报自不在话下,很快就一脸古怪回来复命。
“怎么”相伴多年,不只潘海了解景明帝,景明帝同样了解潘海,一见他的神色就知道有问题。
潘海只沉默了一瞬,便如实禀报“回禀陛下,与朱子玉有牵扯的那名女子是崔绪与荣阳长公主之女”
见景明帝一时没有反应,潘海体贴补充道“您的外甥女”
景明帝险些抓起龙案上的砚台砸破潘海的头。
潘海这个混账,难不成以为他年纪大了脑子不灵光了他当然知道荣阳的女儿是他外甥女
景明帝站了起来,被这个消息气得在御书房里来回打转,连藏在堆成小山般的奏折之下的话本子都失去了吸引力。
话本子算什么有堂堂一国之君的外甥女与有妇之夫搅在一起更令人吃惊吗
要是话本子上有这种故事,他还要笑骂一声荒唐。
“确定了”景明帝脸上挂不住,追问。
潘海低着头“荣阳长公主去了朱家,慈宁宫那边有人去了东平伯府”
景明帝又诧异了“这与东平伯府有什么相干”
最近东平伯府似乎频频在他耳边出现,以至于一个寻常伯府他竟印象深刻起来,甚至还记得他们府上有位得了他玉如意的四姑娘。
也不知道那倒霉丫头嫁出去没景明帝忽然觉得自己操心有点多,尴尬回神。
潘海提到东平伯府也是一脸古怪“回禀陛下,朱子玉的发妻正是东平伯府的大姑娘,事情发生后东平伯就把女儿带回府中了。”
景明帝沉默了一会儿,起身前往慈宁宫。
人上了年纪就畏寒,天一见冷太后就窝在烧着火龙的室内不再出屋了。
往日里听一场戏,抄一卷经书,吃着外边见不着的新鲜蔬果,日子平静且自在,可是今日太后的心情好似冬日的阴天,糟糕至极。
“皇上驾到”
一声通传令正闭目养神的太后立刻睁开了眼。
景明帝大步走了进来。
“母后在休息么”
太后整理了一下心情,笑道“皇上快坐。”
景明帝挨着太后坐下,顺势把滑落到地上的薄毯捡起来替太后盖在膝头。
哪怕这样暖如春日的屋子,到了冬日,太后的膝盖还是受不住。
景明帝记得是为什么。
那时候他还是无依无靠的皇子,因奸妃谗言惹了父皇大怒,罚他去跪到冰天雪地里。
还是皇后的太后闻讯赶来,跪在他身边向父皇求情,跪了足足一个时辰,终于求得父皇回心转意。
可是从此之后太后就落下了腿疾。
景明帝想着这些,那些质问就默默咽了下去,伸出手替太后轻轻捏了捏腿。
“皇上怎么这时候过来了”
“没事,就是想母后了。”
太后闻言长眉舒展,眼角堆起了笑纹。
景明帝到底什么都没提,陪太后坐了一会儿便起身离去,
等景明帝一走,太后舒展的眉却皱起,脸色沉了下去。
知子莫若母,皇上虽不是她亲生的,却是她从小带大的。眼下不早不晚,不年不节,皇上突然过来又什么都没说离开,这其中一定有事。
太后略一思索便想到了缘由。
皇上定然是听说明月的事了。
想到崔明月,太后脸上就结出冰霜。
这个丫头实在太胆大妄为,简直令她失望透顶
“太后,荣阳长公主携崔大姑娘求见。”
太后摆摆手,冷冷道“让她们回去。”
荣阳长公主进宫向来都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