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谨笑着推门离去,姜似往床榻上一坐,揉了揉脸。
丢人
都是那个混蛋,给她夹菜就夹菜,好端端眨眼睛干什么害她想多了。
夜色来临,姜似收拾妥当,抬头问阿蛮“怎么样”
“比您在马车里那次还像呢。”阿蛮拿来帷帽,兴奋问,“姑娘,咱们什么时候出发啊”
姜似看了一眼漏壶,抓着帷帽道“你留下吧,两个人足够了。”
阿蛮只觉心口一痛。
果然被抛下了
门轻轻敲响,阿蛮站着不动。
“去开门吧。”
小丫鬟气呼呼走过去拉开门,狠狠剜了门外的人一眼,扭头就走。
姜似带好帷帽走了出来。
郁谨指了指帷帽“碍事还惹眼,不如不带。”
姜似摇头“不带的话,说不定会有人拿我换银子的。”
郁谨罕有露出困惑的神色。
姜似抬手把面纱掀了起来,露出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郁谨皱眉“怎么弄丑了”
姜似嘴角一抽“这样与迟姑娘有七八分像。”
郁谨摸了摸鼻子,抬手替姜似把面纱放下来“走吧。”
月黑风高,郁谨对路很熟悉,带着姜似直奔迟府。
在这小镇上迟府显得很气派,青瓦灰墙,大红灯笼上一个大写的“迟”字随风轻轻晃动。
这种宅子就不像豆腐西施家那样容易进去了。
姜似看了郁谨一眼。
“别急,跟我来。”
郁谨带着姜似绕到墙院后边,那里是一条无人的小巷,因为没有月光显得清冷阴森。
郁谨往后退了几步,加速快跑,纵身跃上了墙头,随后弯腰伸出手。
姜似犹豫了一瞬,伸出手去。
干燥温暖的大手握住她的,微微用力,再回神她已经站到了墙头上。
还没站稳郁谨就揽住了她的腰,因为靠得近,声音好似敲打在心头“别出声,我带你下去。”
从高高的墙头跳下,那个瞬间姜似竟半点恐慌都生不出来,只有对方熟悉的气息萦绕在鼻端。
那是她从前生便熟悉并爱上的味道。
姜似忽然心乱了一下,脑海中一片茫然。
这辈子她真的能甩掉这块狗皮膏药吗
“在想什么”郁谨低声问。
姜似回神“没什么,打探到迟老爷歇在哪里吗”
“就歇在前院书房。”郁谨拉着姜似往书房走去,忽然犬吠声响了起来,紧跟着就是咒骂声。
“奶奶的,自从老爷放话说找到姑娘必有重谢,上门的不是骗子就是毛贼,就没睡过一个安稳觉”
“行了,别抱怨了,先把小贼乱棍打出去再说。”
姜似看向郁谨。
被发现了
郁谨摇头,示意不要慌。
二人躲在花木后,很快就见到几个家丁追着数只恶犬往一个方向跑去。
正在这时,跑在最末的一只恶犬突然拐了个弯往姜似二人藏身之处跑来。
未等姜似有所动作,郁谨指尖轻弹,不知何时被他捏在手中的小石子飞了出去,打在恶犬两眼之间。
恶犬晃了晃,扑通倒下来。
那些家丁忙着去捉贼,并没留意到这里。
“走。”郁谨握紧姜似手腕,拉着她绕到书房窗前。
窗子是敞开的,屋里没有留夜灯,黑漆漆瞧不清里边情形。
郁谨先悄无声息跳了进去,再把姜似接进来,待眼睛适应了黑暗,就看到靠右边墙壁处有一张矮榻,上面躺着一个人。
那人侧着身一动不动,仿佛睡熟了。
郁谨侧耳听了听,神色微变,拉着姜似躲到一排书架后。
那书架很高,错落有致的格子里摆满了书,看起来比许多饱学之士的书房还要气派。
据说这也是许多商户人家的惯例,虽然不读书,却要有一间大书房,摆满字画典籍。
姜似被郁谨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有些困惑,干脆取下帷帽,无声问“怎么了”
郁谨抓起姜似的手,在她手心写下两个字未睡。
姜似透过书册间的空隙往内看去。
没过多久矮榻上的人翻了个身,忽然坐了起来。
因为已经适应了光线,姜似依稀能看清那人的模样。
那是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身材有些发福,本来慈眉善目的长相现在瞧起来沮丧憔悴,显然正经受着痛苦。
中年男子趿着鞋子来到书桌前,也不掌灯,就那么枯坐着,许久后发出一声长叹“娇娇,你在哪里啊,爹好担心你”
也许是因为夜深无人,这个饱受爱女失踪折磨的男人压抑太久了,竟开始垂泪。
安静黑暗的书房内响起压抑的抽泣声。
姜似与郁谨对视一眼。
郁谨在她手心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