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顾雪仪倒是更关心另一件事。
她转过头,看向宴朝“原来宴总记得这么多小事。”
宴朝摇头道“怎么会是小事于你来说,或许只是小事。你爱吃的菜色,喜爱穿的衣服颜色,爱喝的茶和酒,抽选书籍时喜欢从上往下依次抽走阅读的习惯,在有地毯的房间里并不爱穿拖鞋,怕冷时会将被子攥得紧紧的在我心中,却都是大事。”
顾雪仪一时有些说不出话。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
就像是有什么堵在喉咙里,也堵在心上,沉甸甸地压着,于是装在胸腔里的那颗心,便不大舒服了,砰砰作跳,像是要将那沉甸甸的东西掀翻开。
厨师这时候走出来,恭敬地道“顾女士,可以开餐了。”
顾雪仪猛地抽回了盯住宴朝的目光,点点头,起身请众人落座。
大家这才松了口气,心底当然不知道又骂了宴朝多少遍狗比。
落座后,盛煦却是第一个举杯的,他道“我以后天天来这里蹭饭,您不会嫌弃我吧”
盛煦话音刚落,无数目光就齐刷刷地落到了他的身上。
盛煦和顾雪仪究竟是什么关系,至今都还是个谜。男人们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他
“嗯,可以。”顾雪仪说。
宴文姝急了“我也要”
盛煦感受着四面八方投射来的冷冻光线,不惧反爽。
那都是嫉妒么。
嫉妒他能理直气壮跨入顾雪仪的门蹭顾雪仪的饭
盛煦笑了笑“我就知道您还是爱我的。”
所有人这下连筷子都齐齐停住了。
封俞冷笑道“盛先生说什么胡话呢”
江越“盛先生别光喝酒啊。”
宴文嘉阴沉沉地接口“再来两粒头孢啊。”
盛煦“”
顾雪仪皱了下眉,目光冷淡地盯住了盛煦。
她虽不通情爱,可这些话含含糊糊的,她却是敏锐地立刻揪住了个中漏洞。
盛煦这才改了口“我知道您是疼爱我的。哦,刚才少说了个字。”
这话听着别扭。
江越等人有点没琢磨出味儿。
倒是宴家几个小的,对视了一眼,感觉到了一丝怪异。
疼爱和爱的区别。
疼爱那不是长辈吗
大嫂什么时候成这个陌生男人的长辈了
宴文姝危机感顿生,分外不善地盯住了盛煦。
之后盛煦倒是没再说什么惊人的话,他倒不怕这帮人,主要是怕挨顾雪仪的打。
也不知道来到这个世界后,大嫂打人还疼吗
一顿乔迁酒总算是磕磕绊绊地吃完了。
顾雪仪又喝了一点酒,这回她有了经验,喝得不多。只是等放下酒杯,两颊悄然飞起了两抹绯红,连带耳根都蒙着一层薄红,眼底也多添了一分水意。
顾雪仪起身送他们离开。
他们倒是想要多留,但又怕打搅顾雪仪休息,只能往她面上多扫两眼,然后才不大甘心地出了门。
“谢谢。”顾雪仪低声说着,又露出了一点浅浅的笑容。
她也是突然发现。
她虽然对这里仍旧缺乏家庭的归属感,可她在这里已经建立起了全新的,自己和他人的联系。
她有了许许多多的朋友。
“不谢。”江越闷声说。
其他人又忍不住多看了两眼顾雪仪脸上的笑容,然后才进了电梯。
就这样,都分了几拨进电梯,才算散完。
无数豪车几乎前后脚抵达这里,然后又前后脚地驶离了这里。
江越等上了车,才突然想起来“江靖,你刚才看见宴朝的车了吗”
“啊,宴总的车没啊,没注意啊。”
江越皱了皱眉。
宴朝这心机吊
保姆和厨师助手们收拾着残局。
顾雪仪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然后突然听见了门铃声。
嗯
是谁落下什么东西了吗
顾雪仪慢吞吞地起身,走过去。
门打开。
宴朝却还站在外面。
顾雪仪的目光微微下移,开口语速有些迟缓地道“忘记取围裙了吗唔,你脱下来,递给我。”
宴朝却紧紧盯住了她的面容。
脸颊绯红,唇也是绯红的,眼底水色轻动。
他想起了几个月以前,他刚回国,和她一起赴简家家宴后回去的路上。
她那时醉得还要厉害些。
宴朝脱下了身上的围裙,又抬手解开了喉结处的那颗纽扣。
他问“我可以亲你吗”
江越坐在车里无端打了个大喷嚏。
他越想今天宴朝的一系列操作,越觉得不爽快。
“我得订花,今天饭桌上,顾雪仪说了,她基金会挪到信阳大厦了对吧明天老子要送一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