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却化身酸柠檬,看莫文远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还在那儿义愤填膺道“真不知羞,竟同众多女郎暗送秋波。”
他的小徒弟,人称胡小郎的,此时却像呆子似一五一十道“是女郎给莫大郎送秋波,师父你说反了。”
“窈窕君子,淑女好逑,古人诚不欺我。”
胡韦臻气的一巴掌拍在他的脑袋瓜子上道“你诗经是怎么学的”老夫年纪一大把都知道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魏文与秦蔚山看他们讲相声似的,都想笑而不敢笑,胡韦臻的脸皮很薄,一点就炸,但这对师徒在一起实在是太有意思,还好那胡小郎是他子侄辈,若是别人估计早就被逐出师门了
莫文远看见几人赶快叫大黑羊速度快些,躲过了纷纷扬扬飘落的花瓣雨,到几人面前一一打过招呼“胡波,魏郎,秦郎,还有这位”
胡韦臻很满意莫文远第一个同自己打招呼,他得意洋洋撸长山羊胡子道“此乃我小徒弟,你叫他胡小郎便是。”
“胡小郎可好”
小呆瓜摇头晃脑道“很好很好,莫大郎你长的真好。”
莫文远“”
他应该说谢谢夸奖小友真是耿直极了。
胡小郎还有些孩子心性,同莫文远打过招呼后,眼睛就粘在大黑羊身上不下来了,哪里知道大黑羊扭头避开他视线,就是不让看。
他嗫嚅道“羊是否不欢喜我”
莫文远连连摇手道“并非并非,也不知为何,羊下船后不是很欢喜,与你无关。”
他还仔细回忆了一下,明明在船上那会儿还好好的,怎么下船以后
大黑羊我也不知为何,但看众多女郎朝莫小远献殷情,就不大爽利。
几人一同往店里走,期间莫文远说了自己正想做的臭鳜鱼,还说了说令他为难的点。
“臭鳜鱼”听此说法,魏文很感兴趣,胡伯面上不显,耳朵却已竖起来,他道“只由你言语诉说,我等尚不能想出此菜滋味,还要等吃过后才可知。”
莫文远道 “可,按寻常之法,臭鳜鱼只需七日便可腌制完毕,不过现在天气转冷,捕捞鳜鱼还需一番功夫。”
秦蔚山插嘴道“莫大郎放心,且别说是在秋日,便是在冬天你若想要鳜鱼我都能给你找到。”
“如此就谢过秦郎。”
莫文远精力充沛,次日便开始腌制鳜鱼,他一大早就亲去河岸旁,挑选鳜鱼。
秦蔚山早就与渔人打过招呼,随莫文远看,清晨才捞上来的鳜鱼是最新鲜的,绝大部分还活着,有的在桶里游动,有的被放在麻布上,有力的尾巴拍地。
莫文远并非专门做海鲜的厨子,没有一眼看破鱼品质好坏的能力,但有大黑羊在旁辅助,轻而易举就挑出了最新鲜的几条鱼。
魏文已经在李三娘食肆等着,看他如何腌制臭鳜鱼。
“此腌制之法,较之寻常有何不同”他问得一本正经,魏文想的很好,臭鳜鱼臭鳜鱼,既然要有臭味,那肯定是特殊之处。
然而莫文远却道“无甚特别之处,其腌制方法与腌酸菜类似。”
他专门拿了一个大木桶腌制鳜鱼,按理来说缸也是能腌制鳜鱼的,但出来的滋味比木桶差不少,可能是因为鱼是活物,木材的自然滋味有利于其产生化学反应。
鱼被一层一层码在木桶中,一层鱼一层盐,最后用洗干净的大石块压在鱼的表面,又以布把木桶口封好,真的与腌酸菜的方法一样。
“此法鱼不会腐坏”
“不仅不会腐坏,便是连鱼鳞都不会脱落。”
魏文陷入沉思,他道“我曾为做出味美的鱼鲜在各地寻走学艺,在南地也曾经见过有人腌制鱼,不过他们用的是鲤鱼以及寻常河鱼,腌制方法也要复杂许多,时间也更长。”
莫文远好奇道“如何腌的”
“也是用木桶腌之,但腌之前要剖开鱼腹,弃掉鳃和内脏,清水去血污,最后平摊放在桶中,且以米酒填充桶内,令鱼压在酒中。”
“此法所得之鱼,可存放十数年。”
数字一出,众人皆震惊,便是莫文远也不例外,他在现代倒是听说过这种腌鱼的方法,说是贵州黔东南苗族侗族特有的地方性代表美食,没想到在唐代竟然就有了腌鱼的雏形。
“然此法做出的鱼,无甚臭味,也无甚鱼味,不过能够长时间保存,已是好事。”
“善。”
一周之后,鱼腌制好,才把桶上面的石头拿开,就闻到股能够忍受的淡淡的臭味,当然了,能够忍受是对莫文远来说,此味比青方作坊差远了,但对魏文还有胡韦臻来说,味道就很糟糕了,以手遮眼口鼻,眉头紧锁。
莫文远笑道“这就不行了哪日带你们去城郊的腐乳作坊看看,就知什么才是真的臭。”
魏文与胡韦臻纷纷摇头“可别可别,我等只需知腐乳之味美便可,何须知其制作之门法”听闻莫大郎曾在作坊呆了几月,光想想,他们就对他充满了敬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