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生了绝症的人,在绝望之后抓住了一丝希望,这种感觉更加叫人难以割舍,而在明知道这是希望只是假象时
那种痛苦,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卡尔文教授看向好朋友埃文教授“在知道自己患上克雅氏病之后,我就没想过自己还能有治愈的希望,当我开始出现视觉障碍,开始情绪市场,开始四肢痉挛步态不稳时我很清楚,这些症状只会越来越重,不会减轻,更不会消失,会纠缠我到死。”
卡尔文教授抿唇“我真的没想过,还有治疗的可能。可这一周,所有症状都消失了,检查结果也显示一切正常真的像是在做梦一样,我又重新变成了正常人。”
卡尔文教授抬头“埃文,你能明白我的感受吗”
埃文叹气“能。”
卡尔文教授的表情有些难言“可一想到,我现在的健康才是假象,我就我无法面对,对不起埃文,我真的无法面对。”
埃文“卡尔,其实沈医生要的不过是一个道歉,一个表态,他们华国人比较看重这个,你又何必特别纠结呢无论如何,先治好病不行吗况且你也并不是真的支持恐布行动。”
卡尔文教授默然“我不支持一切恐布行动,但我支持受害者。那些从华国西北艰难逃离的可怜人,他们根本不是恐布分子,他们就是普通人,他们的经历足以证实华国的暴行”
埃文“你就没想过,那些人也可能说谎吗为了一些不可告人的目的。你要知道,a国从很早就开始强调华国威胁论,华国经济实力上来之后,更是时时刻刻都在强调。但是也有很多不同的声音,你应该辩证思考,而不是只选择相信你愿意相信的。”
卡尔文教授摇头“我不相信华国公开的东西。你知道的,我养父就是华国人,他向我说过华国那个年代有多疯狂,在二十多年前,我养父回去华国一趟,想要找一下亲人,可他一到华国就失踪了。后来华国给的调查结果是,我养父是出意外车祸身亡。我不相信,一定是阴谋”
埃文“有其他证据吗”
卡尔文教授摇头“他们肯定会把所有证据全都抹掉,又怎么会给我调查的机会所以我不相信华国官方说的一切,我只相信我眼睛看到的,感受到的。”
埃文眉头皱起“卡尔,我以前只觉得你是固执,但现在看起来,你已经陷入偏执的地步了。风马牛不相干的事情。我这两天把你在社交往楼上发表的所有言论都看了一遍,但凡华国支持的你就反对,而但凡华国敏感的,你就支持。”
“你可以有自己的政治观点,但你这纯粹就是为了反对而反对。”
卡尔文坚定地说“我不会妥协谁都休想收买我。”
埃文无语地看着卡尔文“我真觉得你疯了。卡尔,我建议你好好冷静下来想一想。你和那些在竞选中被大放厥词的竞选者洗脑的选举人有什么区别要参与这些事情,你首先得有自己独立的思想,而不是很容易就被某一方的论点带走。”
“天哪,我真的”
埃文和卡尔文教授是多年的老朋友了,因为不在同一个国家,也不在同一个医院,两人的交流一般都是病例学术交流。
他从来不知道,这位老友怎么糊涂到这种地步。
埃文又一次郑重其事地说“卡尔,我认为你对华国的看法很片面,你应该了解清楚之后再发表观点。而从我的角度,我对华国的观感很好。还有康纳,你为什么不问问他对华国的感受呢”
“我不确定能否说服你,但是卡尔,你的生命才是最重要的。”
“为你的偏执付出生命代价,值得吗”
埃文教授离开了。
卡尔文教授的脸色不断变幻。
他也在考虑,或许他也应该卑鄙一点,假装道歉
先治好病再说
况且相对于华国医生的卑鄙,他这点儿卑鄙可不算什么
他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身体。
这种健康的感觉,可真是让人万分贪恋,一想到会再变回之前坐在轮椅上的疾病状态,卡尔文教授就打心底里抗拒。
或者说只要是个人,都会抗拒。
那,真的要假装道歉吗
卡尔文教授想了好久,在文档上反反复复写了好多份道歉书,可最终都被删掉,他心底地在是太抗拒太厌恶这种道歉了
他打心眼儿里就不想道歉
烦躁极了的卡尔文教授,决定找自己的律师,请公关人员来处理这份虚假的道歉信。
道歉还不容易吗
等那位沈医生把他的病给治好之后,他再直接在社交平台上揭穿那位沈医生的真面目,说她逼着他道歉才肯给他医治,这种没有医德的医生,应该被开除医疗界连同背后支持她的华国,也一样逃不了舆论谴责
自从生病以来,卡尔文教授的脑子就没这么清楚过。
他正要联系律师,手机响了。
接通之后,电话那端传来熟悉的声音。
“卡尔文教授”
卡尔文有些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