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之为过府一叙。
“毕竟是一条命呢。”
江之为当下就怒气上头,带人来了左家庄查案,他也是没客气,当下就决定了掘墓,开棺因为他当时很笃定,右家的姑娘一定在那左小宝的棺材里。
“结果”江之为的声音消沉了下去。
“你猜错了”
“我还是觉得就是冥婚。”种种迹象都表明了左家就是这么干了,他们平日里仗着是村中大姓,说话无度。有次当家的酒醉,更是直接说了我儿子在下面有人伺候。
但江之为的直接可做不得定罪的证据,他们得实打实的找到人。
这就是江之为来找池宁的原因,想让池宁帮忙想想,左家能把右家的姑娘藏到哪里去。若是还活着,还能救下一条命。若死了,也得给右家一个交代。
池宁再聪明,也不可能光听故事就猜到始末。他跟着江之为到了左家庄后,也没遮掩,直接便让东厂和锦衣卫再次搜查了起来。当然,重点不是搜查,而是观察有可能知道内情的左姓族人的神情,还真就让他看出了不小的端倪。
所有的人家都大大方方,坦然让查,眼神中藏着的却不是问心无愧,而是得意洋洋,大有任你怎么搜也不会搜到人的笃定。
这一刻,池宁和江之为的心都沉了下去,看来右家姑娘生还的几率不大了。
死人总比活人更好藏上一些。
叫来左家人盘问,也没得到什么新线索,他家咬死了不说,甚至有一种我家儿子死了,让你女儿陪葬,一命抵一命,还是你家占了便宜的意思。愚昧无知,又恶意满满,真真是恶心透了。
池宁又去了右家询问,得到的新线索不多,右家能说的都说了,唯一多出来的一条也就是在葬礼当天,真静寺的高僧来过。但只是开坛念经,超度亡灵。
池宁只能一边安排人去真静寺请人,一边又让右家人带他上山,先去看了看左小宝死亡的地方。
左家的院子中,池宁一行人还没走远,就已经聚了不少左姓族人。其中有个胆小的,在不住的问“听、听说那可是锦衣卫,东厂都来人了,会不会被发现啊”
“你只要闭嘴,就不会”左家的男主人阴狠下了一张脸。
京中来的大人物又能如何右家杀了他的儿子,就该偿命,天经地义
池宁一行人上山去绕了一圈,看见坡下右家布置的野兽陷阱已经被填平,旁边害得左小宝冒险去探的树上拴了白布与麻绳,一片凄苦之景。池宁心细,亲自下去看了看,最终还真就叫他找出了一片粉色的破布,应该是谁躲在灌丛之中,被树枝刮蹭掉的。
“你去拿着。”池宁嫌布料脏,随便指了个人去取。
江之为却身先士卒,先一步拿起了布料,他其实也嫌脏,但几年案件办下来,让他已经学会了忍耐。也明白这种看上去有可能是关键证据的东西,最好还是由他自己来保留。
池宁默默和师兄分开了几步,他真的受不了这些个东西,在允许矫情的情况下,他是一点也不会客气的。
然后他们又一起去了左小宝的墓前走了一圈,新土刚填,墓前还守了一个左家的姑娘,看见他们来,眼睛都不敢抬。
右家的引路人猜测这是左家怕他们再一言不合的开棺找人,才特意派了人来守着、拦着。池宁撇了一眼他师兄,明明已经办了那么多的案子,怎么还是这般莽撞。已经打草惊蛇,人家肯定会有所防备。幸好,池宁来的目的并不是为了开棺,他只是上前与左家的姑娘聊了起来。
这已经不是一个小姑娘了,快到了要嫁人的年纪,说话还是细声细气,十分自卑。她偶有哽咽,应该是刚刚才哭过。
据左家姑娘说,出事当日,是左小宝非要和右家的孩子一起上山。按照左家对儿子的重视程度,本应该是姐姐里出一到两个去陪着弟弟的。偏偏那天白天左家有点忙,在忙着给左家的三姑娘议亲,都不太得空,左小宝也没有非要让谁陪着他,只一个劲儿的要去捉蝉,便只能依了他。
谁也没想到,就这么一回疏忽,便造成了不可挽回的结果。
冤家宜解不宜结,覆水难收,左右两家就这么成了生死仇人。
池宁听完之后就带着人下山,重新回到了右家,里正已经闻讯赶来,等在了堂上,不敢与池宁问话,只敢惴惴不安的等着。这里正的心虚,更是坐实了池宁等人的猜测。就在这时,真静寺的高僧也被请了过来。
这位高僧穿了一件半新不旧的袈裟,手里拄着一根金黄的伏魔法杖,口念弥陀,法号慧清。
池宁一见到人,就挑起了眉,不为别的,只因为他一直在寻找的东西,正在这位惠清法师身边看到了。
池宁也没客气,开口便道“我一直在找左小宝的魂魄,没想到被法师拘到了身边。”
池宁知道这是执念,但世人更习惯的还是叫鬼魂。
以及,是的池宁在村里到处转看,就是为了试试能不能找到个目击执,或者当事执,结果这村里却十分干净,干净到了反而让池宁心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