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盈说完, 整个荣禧堂正院大厅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片刻,王夫人试探性的开口。“老夫人,元姐儿说得有几分道理, 不如”
“老二家的,很多有体面的仆人,可是跟着老国公爷南征北战过的。远的不说, 就说惹到了元姐儿的鸳鸯,她的爷爷当初可是为老国公爷丢过命的。”
贾史氏说话的时候,也没板着脸,却让王夫人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了。
爱大女儿的心, 王夫人肯定是有。但是吧,贾史氏的威严太重,王夫人又是个木讷的, 口才一向不怎么好,就面露焦躁,手中不提的撕扯手绢。
“这不是做下人的该做的吗”颜盈开口,用难以理解的语气道“当年跟着祖父南征北战的都是家丁吧,既然是家丁,自己外带子孙后代都卖给了荣国府, 那主人家遇险, 舍身护主不是理所应当何况祖父慈善,当初战事了后, 就散了一部分家产好好的安置战死家丁的遗孀。该给的, 祖父都给了, 现如今听祖母的口气倒成了荣国府欠她们的。她们做丫鬟婆子的,就该踩在正经主子的头上。”
“元姐儿这话可说到媳妇这心坎里去了,哪有府里的正经主子还没有丫鬟婆子来得有脸面。”邢夫人倒是会说话, 直接就抓住颜盈说的,还强调。“老夫人,是该整顿府里的风气了,免得影响了元姐儿的前程就不好了。”
“老夫人”王夫人看向贾史氏,诺诺的开口。“大嫂说得没错,现在一切当以元姐儿的前程为重。要是元姐儿本来够资格入宫,却因为府里丫鬟太过没规矩,夫人们治家不严的名头影响了,媳妇只怕会恨死自个儿。”
“今儿倒是嘴巧了。”
贾史氏笑了一声,颇有些阴阳怪气的味道。当然那只是颜盈觉得,事实上贾史氏说这话,纯粹就是夸奖。毕竟王夫人平日里口拙,就像个木头桩子似的。
“算了,为了元姐儿好,府里是该好好清洗一遍。这样吧,把隔壁敬哥儿家的,请过来好好商量一下。”
于是乎,就有婆子接了口信,去了隔壁宁国府,将贾敬的媳妇谢氏请过来。
作为荣国公贾代善的遗孀,贾史氏在荣宁两府的辈分最高,哪怕袭爵的贾敬,见了贾史氏都要恭恭敬敬的唤一句堂婶,何况是门第并不怎么高,而且娘家还没落的谢氏。
荣国府一来人,说是有事相商,谢氏便赶紧简单的收拾一番,领着丫鬟婆子,排场十分大的去了荣国府。
这时候,颜盈已经回了小院休息,才刚刚大病初愈,累了乏了的借口真的挺好用,而且没人怀疑。所以吧,搅动一池污水,颜盈便心安理得的走了,反正贾史氏再怎么偏心眼儿,最起码不会出尔反尔的。
事实上也是,谢氏一来,贾史氏就开口直截了当的将准备梳理荣国府一遍的事儿说了,又问谢氏的打算。
谢氏能有什么打算呢,还不是贾史氏说啥,她跟着做就是。
仅仅隔了一个晌午,荣宁两府就紧锣密鼓的开启了并不太算严密的梳理敲打下人奴婢的工作。
原本贾史氏是想着敲打一下下人们,让下人们嘴紧一点儿,不要见天的搬弄是非,仗着主子仁慈,连主子的主都想做。所以就把活儿交给了贾赦以及贾敬,结果贾赦这纨绔,经常被贾史氏嫌弃惯了,难得一回贾史氏不是以嫌弃的语气,而是委以重任,贾赦自然就全力以赴。
于是乎,一直公认废物点心一般存在的贾赦跟着贾敬一起疏离敲打下人,一个接一个清理出了好多的硕鼠,而首当其冲自然是饱受贾史氏信任的赖大家的。
那一件件报损从荣国府库房消失的摆件物器,一件件从赖大在外偷偷置办的宅院中搬出来。
看到这些,脸色发青的贾史氏直接否了赖大家的求情,厉声让贾赦、贾敬二人将贪污府上银子的好几只硕鼠给处理了。
贾史氏生气之余,就忘了提醒贾赦一句私底下处理,结果贾赦那混不咎的王八玩意儿就跟没脑子的废物似的,明明知道贾史氏最好面子,结果
把偷主人家东西的硕鼠们,阖家一起捆了,敲锣打鼓送到应天府衙去。
知道这个消息后,贾史氏当场昏厥,醒来后直接哭骂贾赦不孝子,哭自己对不起贾家的列祖列宗,生了这么个上杆子把脸皮扒拉往地上踩的王八犊子。
也是,贾赦这神来一笔,几乎震动了整个京城。愚蠢者看热闹,聪明者有样学样,也开始梳理自家府邸。
于是乎,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四王八公甚至一些官宦人家,接连造访应天府衙,很快应天府衙的大牢人满为患,最终应天府尹不得不上报皇帝,将各家送来的硕鼠分批送往西北、闽南一带流放。
“没想到小小的操作,居然引发了风暴一般的蝴蝶效应。”颜盈眯眼笑了起来,然后阖目神魂沉浸在意识海洋中。“那么现在,系统3838438,我们可以好好的谈谈了,438你能否告诉你亲爱的宿主,在我们一起抵达上个位面的时候,你是怎么把自己搞失踪的。”
搅乱一池春水,颜盈回到小院儿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