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成长的过程中并不一定是一帆风顺的,例如二闺女晏珍现在存在的问题。
晏褚并没有因为这个孩子借口书本费和他骗钱就将她定义为坏孩子,实际上很多孩子在成长过程中,或多或少都和父母撒过谎,只是情节轻重的差别。
晏褚觉得,这就是很多孩子人生的一个经历,这一种变化,对孩子们是考验,对父母而言同样如此。
虽然想要锻炼两个孩子,可是考虑到从省城到深城最快的火车也需要六天的行程,而两个孩子一个十三一个十一,都是正在长身体的时候,晏褚就买了硬卧的票,两个孩子个头都不算小,因此也需要买成人票。
这么一来,三张火车票就足足花了六十五块一毛,现在工人的人均工资在十左右,这个票价不算便宜。
“以前爸爸去深城买的可都是站票,还蹭了你们俩的光,试试火车硬卧是什么滋味。”
晏褚提着三人的行李,两个闺女同样背着背包,里面装的是寒假作业,以及在火车上准备看的书。
在别的方面晏褚经济管制比较厉害,可是在学习方面,却是一点都不省钱的。
这些时代看上去相似,但是在历史的演变以及一些文化著作却还是有细微差距的,因此晏褚养成了每到一个新世界就学习当前世界文化的习惯。
现在晏家的房子里有一间很宽敞的书房,一整面墙都是书架子,上面满满当当的都是书。
一部分是从书店里买来的,一部分是从旧书摊上淘来的,其中还有好几本晏褚从回收站收回来的古籍,这些书家里人想要看了,随时都能翻阅。
目前看来家里的学习氛围还是很好的,年幼的孩子选择性的看配图多的连环画,年长的孩子看故事集或是一些名著,不一定全能看懂,只是潜移默化的靠书籍的力量改变她们。
要不是察觉到爸爸在书籍方面的大方,晏珍还想不到靠这个谎言来骗钱的手段。
“站票多少钱”
晏珍忍不住问了一句。
“比硬卧便宜,一张站票只需要十三块八,来回就省了十五块八毛,够家里小半个月的开销了。”晏褚领着两个闺女往检票口走,一边对着她回答道。
“站票的话,很不舒服吧”
晏珍想着,这一趟行程足足有七天呢,就算是地方够宽敞能够直接坐在地上,可腿脚伸展不开,蜷缩这么长时间,肯定也是难受的。
她想了想这学期自己前前后后找借口跟爸爸要了六块钱,就是爸爸从这些地方省下来的。
“也就七天的功夫,不舒服忍忍就过去了,所以大金二珍,你们要努力读书,不是为了爸爸和奶奶,就是为了自己,只有念好书,找一份好工作,将来出远门你才有资格睡硬卧,甚至更好的软卧。”
说话的时候,父女三人也检好了票,通过检票口朝站台走去。
晏褚坐了无数趟火车,对火车的外在还是内在都已经司空见惯了,两姐妹却不成,她们看啥都新奇稀罕,恨不得直接上手在那绿皮火车上摸一摸。
火车的外部威武,内部却有些局促,姐妹俩的欣喜在进到火车里头后稍微减轻了些,不为什么,实在是太挤了。
省城这一站并不是火车的首发站,现在火车上的人有些已经在火车里住了两三天了,天气冷,没开窗通风的说法,几乎刚进到火车里面,姐妹俩就被那脚丫子味混杂着人味儿恶心的一阵干呕,都想扭头跑出去了。
这个时间点刚好就是在外工作的人回家探亲的时候,但凡能找到关系买到票的都来了,通常情况下,这个时间段的火车都是属于超量运行的。
就是原本搭载一百人的火车因为各种关系户实际搭载一百二十人,多余的二十人要么就挤在站票车厢,要么就蹭卧票车厢单侧走道的座位,加上大包小包的行李,真的印证了什么叫做举步维艰。
这样的场景和姐妹俩想象的不太一样,习惯了那股难闻的味道,抱着对深城的期待,她们又带上了笑脸,跟着爸爸往她们的床铺走。
在他们前头似乎正好三人下了火车,床铺都是凌乱的,列车员估计也没时间来整理,父女三人找到位置的时候,属于他们的床铺已经被人占据了,还是看他们拿出了票,那几个人才不好意思的让开。
看着这床不知道多少人睡过的被子,晏金和晏珍都不知道该不该往上躺,接下去可还有七天的时间呢。
得了,也顾不上矫情了,抖了抖被子和床单,闭着眼睛就往上坐吧。
这时候姐妹俩已经有些预感到旅程的艰辛了,只是这预感还不深,等火车开始鸣笛启动的时候,窗边不断倒退的景色,虏获了她们所有的注意力。
“让一让,让一让。”
火车上到处都是喧哗笑闹声,嗡嗡嗡在耳边没个消停,比这些笑闹声更响的是餐车员的叫喊声,中气十足,高亢嘹亮。
“同志,今天的盒饭都是什么菜啊”
“什锦炒饭三毛五一份,肉糜烧茄子三毛五,醋溜鱼段五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