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五月份,距离九月中小学的招生报名还有四个月的时间,这段时间里,晏褚需要搞定那些急需出手的货品,同时不断在市区和省城来回奔波,找到适合租住的房子。
除此之外,也要办妥暂住证以及孩子去了省城以后报名入学的资料。
这四个月,因为有家里之前的存款,以及上趟从深城回来那批货品的利润,还有晏褚二堂哥家很不情愿才拿出来的两百块钱,远没有到弹尽粮绝的时候。
在六月的尾巴,七月还没到来的一天,晏褚终于办妥了所有的事,同时老太太和几个孙女也将家里需要搬走的东西准备的差不多了。
直到搬家的小货车开到了胡同口,那些邻居们才听闻晏家要搬家的事。
“怎么好端端地就搬家了呢”
一个同样裹着小脚的老太太拉着陆爱花的手说道,她是老太太在这条胡同为数不多说得上话的朋友。
“阿褚在别的地方找了份工作,孩子们总不能长时间和亲爹分开吧,干脆全家一块搬过去,租房子住。”
晏家这套小院子不算大,但是一个小家庭住绰绰有余了。
加上还带院子,院子里还有口水井,一户想要在附近租房子的人家来看过当天就给了定金,就等着晏家搬出去后搬过来。
陆爱花也和自己的老姐妹说了下这件事,别到时候租客过来了,被人当成小偷。
“以后离得远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再见面了。”
那个老太太有些不舍,但是她们这一辈的人经历过战乱,早就习惯了分离,现在也就是有些感念唏嘘。
“总是有回来的一天的。”
老太太想着,等孙女孙子都大了,如果她还活着,肯定还是要回老院子看看的,到时候没准还有相聚的一天。
临分别了,往日里的嫌隙龃龉全都被抛到了一边,附近的邻里都过来帮忙把一些家具行李扛到胡同口的货车上,也有人好奇打听晏褚的新工作在哪儿,全家人又搬到哪里去,都被晏褚三言两语的糊弄过去,讲了一大堆,结果大家谁也没问出来他们的新家在哪里,直到人都上了车,看着货车越来越小的影子,才意识到这一点。
“恐怕是要躲着他家那些亲戚。”
有一个明白人忽然开口说道。
“估计是的。”
大家跟着感叹了几句,说着晏褚这一家子有多么厚道,他们那些老亲有多么不是东西,全然忘了自己曾经看热闹的欢愉,以及逗晏家几个闺女时说的那些他们自认为玩笑的话。
千错万错都是晏家那些亲戚的错,恐怕在接下去很长一段时间内,晏褚大堂伯和二堂伯那边的人在这一片都要抬不起头来了。
“爸爸,你看我做的小背心。”
货车只有前面的车头有两个位置,一个是司机的驾驶座,一个是副驾驶座,老太太年纪大了,就抱着两岁的小孙子坐在前面,晏褚则是带着五个闺女和那些家具行李,一块坐在车兜里。
现在的天气微微有些闷热,坐在车兜上吹着风,对几个孩子而言也是个趣事。
最小的翡翠姐妹腻着爸爸,显摆她们这一个月来的成果。
这就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小背心了,白色的纯棉布料过了一次水,摸上去绵软舒适,在背心正中央的位置,用四五种不同颜色的布料缝了一朵花,剪裁和缝纫的技术都不算太高明,看上去怪怪的,但也有一种童趣的滋味。
“这是哪个小公主缝的花朵,看上去真漂亮。”
晏褚并不吝啬自己的赞美,只要不花钱的,他都不吝啬。
晏金和晏珍微微红了脸,她们两姐妹的年纪还没有到能接触缝纫机的时候,现在奶奶就教了她们一些基本的针线活,现在双胞胎拿在手里的背心上的花朵,就是两姐妹缝上去的。
本来两姐妹还觉得这话缝的有些丑,比起奶奶以往用缝纫机给她们做的衣裳差的远了,可现在听着爸爸真心实意的夸奖,两姐妹觉得自己的绣活也还不赖,提高自己刺绣水平的心情越发的旺盛了。
“爸爸爸爸,花瓣的颜色是我带着四翡还有五翠选的。”
晏珠在姐妹里排行第三,既不像前面两个姐姐一样已经大了,能够帮忙做一些家务事,又不像两个小妹妹,是双胞胎让人来的稀罕。
处在不上不下的位置,难免让人忽略。
这一过多月的时间,晏珠开朗了许多,她觉得自己在爸爸的眼里和其他姐妹是同样重要的,也开始积极地在家人面前自我展示。
这是一个好习惯,应该从小培养起来。
“嗯,三珠四翡五翠选的花朵的颜色也很漂亮,这件小背心看起来比商场里卖的衣服还好看,爸爸迫不及待想要看到你们穿上这件衣服时的模样了。”
晏家的基因好,每个孩子都长的格外出挑,就算是破麻布穿在身上,估计也不会难看,更何况这个小背心真要说丑也算不上,老太太在一旁把着关呢。
“这次没算计好,不然省出来的布料还能给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