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真得到喘息之机,他抬起眼睛,容鸿雪犹如猎食的狂兽,瞬时和不成人形的阿什泰尔厮杀在一起。
他们的战斗已经抛开了一切技巧,有的只是纯然的力量压制。历经车轮战和天谴的阿什泰尔早就无法抵抗容鸿雪,纵然他发疯的嚎叫,绝望的怒吼,容鸿雪还是用一只手猛地抓紧他的咽喉,另一只手直接劈断他的肌肉和神经,穿体破腹,攫住了他的脊椎。
这才是s级之间的肉搏战,不用心计,也无所谓阴谋,他们是最了解对手弱点的角逐者,知道用什么方法可以最快地毁灭神一般的肉体。
“看看你现在的样子,阿什泰尔,”容鸿雪冷笑,“说苟延残喘都是抬举你。”
阿什泰尔嘶嘶喘息,仿佛被掐住七窍的毒蛇,蛇身扭曲,还想挣扎着喷出最后一口毒液“你就很了不起吗大黑天你知道什么你懂什么你已经被人盯上了,你和你的娼妇都被人盯上了”
容鸿雪蓦然加重了手上的力道,似乎是从身体深处榨出了阿什泰尔的惨叫,“我当然知道,我们这种万众瞩目的人生来就是要受到世界的关注,每时每刻都有十几万人盯我,你指哪一个”
他继而压低了声音,声音里的恶意像白日见鬼那么明显“而且,你为什么始终不肯相信事实,阿什泰尔你的短命姐姐是自己找死的,她最后迁跃的空间本就不稳定,坐标锚有三次定位失败,即便是这样,她仍然执意要往那个地方赶。因此她死无全尸,被突然打开的第二个虫洞活活撕成两半但往好里想,说不定她是太受不了你了,所以宁愿去死,也要送你一个终生免费的心理阴影呢”
阿什泰尔骤然无声,只有身躯颤抖的幅度越来越剧烈。半晌,他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越笑越大声,越笑越痴狂。
天空已经不下雨了,暴烈的天谴,将方圆百里的雨云都燃烧殆尽。他的眼睛一明一暗,右眼已经被蛰瞎了,此刻皆流着落雨般的泪。
“如果你是我,你选择的结局,未必会和我差很多。”他哑声说。
容鸿雪说“但我不是,所以我走不上你的路。”
“再见,阿什泰尔。”他说,“你是可怜虫,也是疯子,对那些跟我拥有相似之处的人,我总是会多给他们几分尊重,你也不例外。”
他双手一错,就像掰一节坚实的钢管,将阿什泰尔的身体干脆利落地折成了两半。
阿什泰尔到死都睁着双眼,唯有左目的神光,迅速而无声地熄灭了。
他活着的时候,生命力强到令人觉得神也不过如此;等他终于死去,易真依旧觉得,似乎他的尸首仍含着令人惊惧的力量。
容鸿雪松开手,这具被穿在他手上的尸体被重力带地滑落下去,扑通坠地。他满手的血,转身看着易真。
“害怕了”他问,“s级就是这样蟑螂一样,不能一招毙命,就只好等着恶心人吧。”
易真对他摊开两只手“甲套碎了,阿什泰尔打碎的。”
容鸿雪愣了一下。
“那怎么办呢他死都死了,我再把他的手砍下来给你出气”
易真“”
易真“白痴,你抓错重点了那东西肯定很贵,碎片我还没来得及收起来”
“啊,那个啊,一会会有人来收拾残局的。”容鸿雪无所谓地挥了挥手,走到易真面前,半蹲下。
他刚才站着说话,易真坐在地上,要仰头才能看见他的脸,现在他主动蹲下,垂着两只血淋淋的手,把那张脸堵在易真眼前,易真反倒往后缩了缩,嫌弃地问“怎么”
容鸿雪笑了笑“小真,你现在知道,你当时揍我那十秒钟,有多不合常理了么”
易真呼吸一滞。
是,他当时用无双buff把容鸿雪一顿暴捶,他毫无还手之力,自己还单手折断了他的腕骨。现在想想,那确实是见鬼不,见神一样的突发性奇迹。
“所以”易真反问,“你是来跟我讨论常理的”
“不,”容鸿雪说,“你当时对我说的一番话,使我思考至今。”
他的精神力犹如翻涌的海浪,弥漫的雾气,从四面八方包围上来,笼罩了他和易真两个人,使外界不得窥伺,也不得聆听。
“而且,我也确实想到了点东西。”
易真眉头微皱,久不做声的太阿说[现在的安全范围内,只有舍心一个智慧生命体,玩家,你可以和男主安心讨论这个问题了。]
“我之前问你,你不是说,还没到告诉我的时候吗”易真问。
“因为你那时候还太弱小了,”容鸿雪直言不讳,那副实诚的模样叫人想把拳头攥紧成石头,“我不知道我的猜想和言论会对你造成什么样的影响,你的行为是不可预测的,行为不可预测就代表危险也不可预测。”
易真皮笑肉不笑“然后,我现在够强了”
“不够,”容鸿雪真诚地说,“但对付一般人绰绰有余,有自保的手段,这就可以了。你解决不了的东西,还有我。”
一记直球,倒把易真打得平和了点“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