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这才刚刚停下就查出怀有身孕,并不是什么好消息。这个事情,应该属于他们两年之后的计划。
夏炽的心情从惊讶变得沉甸甸,“阿遇,你,什么意思”
被这么一问,时遇浑身僵住,垂下的长睫微微颤动,卡在嗓子眼的话说不出口。拿到检查结果到现在,他整夜未曾合眼,满脑子都是夏炽跟她肚子里的孩子。
对于两个相爱的人来说,孕育出的新生命本该是件只得高兴和期待的事。
可现在,他们遇到了难题。
药物会影响胎儿生长发育,可能导致畸形,这个未知的答案,他们敢赌吗就算以他们的资本和能力能够养育一个孩子,可他们能用孩子的健康去赌吗
时遇想起产科医生的话,“根据孕妇的情况,她常年服用药物,导致胎儿畸形几率较高,建议你们早做决定,拖延越久,对孕妇的身体伤害越大。”
这个意外的消息,让两人的生活布满愁云。
夏炽坐在病床上,呆坐了许久。
她不表态,时遇也一直在忍耐。
这样的状态持续了两天,时遇终于还是亲自跟她谈,“这个孩子,来得不是时候。”
“可是他已经存在了”夏炽明白他的话外音,唇角哆嗦到说不出完整的话。手掌不由自主的贴近小腹,虽然她还感受不到,可孩子真的存在了。
时遇偏过头,几乎不敢看她的眼睛,有些话却不得不说“时间还短,现在做手术能够减轻对你身体的伤害。”
现在胎儿和胎盘尚未成型,是做手术的最佳时间。
做手术
夏炽一下就懂了,喉咙哽咽到说不出话,眼泪啪嗒的掉下来。
乔斯医生叮嘱过,他们也很注意避孕措施,可那千分之一的机会还是被他们遇到了。
“知知,以后”时遇将人揽入怀中,却无法说出曾经那般妥帖的话安慰人心。
他说不出,以后我们还会再有孩子这种话。
以后拥有再多,也无法弥补失去的痛苦。
作为孩子的父亲,要他做出那么残忍的决定,怎么会不痛
可,一条还未成型的小生命跟一辈子,孰轻孰重,心里总有较量。
如果生下的孩子不健全,即便他们付出给予再多爱护,都无法给他常人一样的生活。
夏炽缓缓抬头,望见时遇那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眼角的乌青显示着他近两日心里遭受的折磨与身体疲倦。
她该哭该闹的,可这一刻,却无法指责时遇的决定。
她曾见过时遇跟一个特别顽皮的小孩相处,连父母都被孩子气到发脾气,时遇却能不厌其烦的跟那小孩交流,不曾流露一丝不耐。
那时她就知道,时遇很善良,也很喜欢小孩。而现在,竟要他亲自做出决定,放弃自己的孩子
“如果孩子出生,却无法拥有一个健康完整的身体,那是一辈子的伤害,我能理解”
我可以理解。
她在心里一遍一遍的重复,试图说服自己,眼泪早已经模糊视线,哭得双眼发红。
情绪涌上心头,竟又晕厥过去。
主治医生跟时遇也认识,给夏炽做完检查,眉头皱得更深,“孕妇忌情绪波动,再这样下去,不用等手术,直接给哭没了。”
“抱歉,我会好好照顾她。”
这声歉意,是对着夏炽。
岑岂刚从食堂出来,意外发现熟悉的身影,犹豫片刻,快步跟上去。
时遇没有走电梯,而是推门进了楼道。声控灯亮起,他却靠在楼道拐弯出的角落,止步不前。
岑岂推开沉重的铁门,环顾四周,很快发现时遇的存在。
“呀,真巧”他故作诧异。
听到这道声音,时遇不需抬头都知道来人是谁。他没应,保持靠墙的姿势不变,仿佛这样还能支撑着自己站在这里。
时遇几乎从不会故意无视别人打招呼,岑岂知道他心情不好。
甚至说,是极度糟糕。
“你的事儿,我听说了。”刚走近些,就有一股子烟草味钻进鼻尖,岑岂有些诧异,“你抽烟了”
认识时遇的都知道,他从不碰烟,看来这件事对时遇的影响不是一般的大。
“你在这儿,病房那边”岑岂知道夏炽还在住院。
“我安排了人守着。”
他应该亲自陪伴,可现在,他连看夏炽一眼都觉得心里作痛。
这是岑岂第一次见到时遇这种深感无力的状态。
他不知道,七年前,夏炽的病最严重的时,时遇已经经历过一次。
那种痛苦,不比在他心上剜一刀轻松。
“虽然你的本事比我强,可若说在这医院的阅历,我还是比你高出几年的。”岑岂今日才生出比时遇大好几岁的自觉。
“平时跟大家唠嗑,其实我有个秘密谁也没说,今天就告诉你一个人。”
时遇不吭声,岑岂就自顾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