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事,若非要说错,大概是,错在遇见她这样糟糕的人。
没有谁看着自己喜欢的人饱受煎熬还能无动于衷,夏炽亦然。
她了解时遇的性格,更知道他心中强烈的责任感,若是她一直这样下去,时遇也不会像那些自私的人将她抛弃。
只要她示弱,他便会不断为她付出。
这样,不好。
从前很极端的想过,只要是属于自己的东西,到死也要抓紧抓牢,可如今,她反悔了。
舍不得。
她怎么能让自己所能见到的,唯一且最耀眼的星星坠落深谷,蒙上尘埃。
“砰哗”
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夏炽已经记不太清,只听到,打碎东西的声音特别刺耳。
躁郁症,极乐极悲,在两种极端反差的情绪中饱受煎熬,任何人都不能保证理智。
她好像,跟时遇吵了一架,单方面的吵架。
然后发生了什么
一条鲜红的血线从时遇脸侧缓缓流下,刺痛了夏炽的眼。
她被吓得惊声尖叫,那人不顾自己的伤口,不断安抚她的情绪,“没事,没事的,知知,别害怕。”
“医院,去,医院”她慌乱无措,彻底变得不安。
医生检查后,伤口不深,但差一点就要伤到眼睛。
夏炽低头看着空空的双手,脑海中闪过抛出坚硬物品的画面,便被吓得大哭,“我做了什么”
“我错了。”她痛苦的抓着自己头发,开始忏悔,“我错了,我错了。”
她甚至痛恨自己这双手,一直往墙上砸,好像没有知觉般,砸到红肿都不知停下。她错了,所以要认错。
“我怎么能,怎么伤害他”夏炽嘴里一遍一遍的念着那句话“知知不可以伤害阿遇。”
恰逢徐女士问候她的生日,时隔多年,夏炽第一次在母亲面前示弱,说出与当年相同的话,“妈妈,你帮帮我。”
她哭得嗓音沙哑,“妈妈,你帮帮我,求求你了。”
她把自己弄伤,终于惹恼了时遇。
“知知,你”到底还是舍不得对她说一句重话,他没有怨恨她失手伤人,只是气恼她故意伤害自己的身体。
“以后不许再伤害自己”他仅仅舍得对她发泄的脾气,也仅此而已。
夏炽忽然笑了,满脸的无奈,“我们分手吧。”
终于,她还是完整的,跟时遇说出了那句话。语气轻飘飘的,好像在跟人谈论今天吃什么一样简单。
“知知”时遇以为,她又缺乏安全感了。
夏炽强行扳开扣在腕间那只手,“这不是闹脾气,我认真的。”
“我不答应。”时遇的脸上,难得露出那么复杂的神情,却很坚定,“我不会跟你分手。”
“时遇,我要走了。”夏炽闭上眼睛,不再看他,“无论是云阳市还是c市,都是我的噩梦之源,我已经答应跟妈妈离开,换个环境开始新的生活。”
时遇仍然顺着她,“你想去别的地方,我可以陪你,不需要分手。”
夏炽猛然睁开眼,再次挥开他伸出的手,“你怎么还是听不明白我不要跟你在一起,我要离你远远地”
“就是因为想要靠近你,才把自己逼成这样,你不要再影响我了”
那天,她对时遇说了许多过分的话。
“我知道你对我很好,可你越是对我好,我就越痛苦”
“是我不知好歹,浪费你的心意和付出,是我没良心。”
“你的爱我承受不起,算我求你,放过我吧”
大约是被她这些话伤透了心,时遇第一次那么强硬的拒绝她的要求,“我不答应。”
夏炽的情况变得更差,她找到了对付时遇的办法,不需要故意对别人撒气,只要用自己作为筹码,就能逼得他一次次妥协。
徐女士说,只要她悄无声息的离开,时间一长,那人自然会放弃。
夏炽摇了摇头。
她知道,时遇不会。
反而会因为她,连自己的事情都弃之不顾。
那次夏炽对自己狠了心,在病床上躺了三天才苏醒,平日风轻云淡的男人终于急红了眼,“你成功了,知知。”
她成功了。
把自己的身体刨开,将那颗鲜血淋漓的心脏挖出来。
夏炽如愿以偿跟时遇分手。
他们都知道对方为什么做出这样的选择,可临走的时候,她连一个念想都不敢给时遇留下。
双向情感障碍难以治愈,她无法预测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更不敢任性赌上时遇的未来。
时遇亲自送到她到机场,中途,她都保持沉默,一言不发。
在检票前,时遇伸手遮住她的眼睛,隔着手背在她眼前落下一吻,“知知,不要后悔。”
她说“好。”
他们不再是男女朋友关系,所以连离别的吻,都那么克制。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