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还是坚定说道“不是,安妹妹,为兄是认真的。”
柳安安扣着茶杯,愣愣地。
柳安安只觉她没睡醒。不然怎么会梦见堂堂镇南王府的王爷,将一个不得了的大计,托付在她一个混吃等死的后宅小女子身上
柳安安小心翼翼起身,绞着袖子边缘,低着头声音都细细地“王爷,我没睡醒,头疼得都有幻听了。我先回去睡一觉。”
褚帷只觉小姑娘稀里糊涂的模样,又可
怜又可爱,有些好笑。
“安妹妹,为兄的话无论何时都可以重复给你听。是真的。”
是真的
柳安安吓得摇头摇地都残影了。
“不不不不不不,我,我不敢。”
柳安安吓得小脸煞白。
她是真的不敢。
专讲京城小事的话本里提到过,在暴君登基之后,还有人给暴君身边送过女子。可暴君似乎是个,丝毫不懂得怜香惜玉之人。那送
进去的女子,大半都横着抬了出来。
让她去在暴君身边做一个细作,还是以妃子的身份,怕是给她一百条命,也撑不到过年啊
褚帷略有犹豫。
此计,全是他的谋士所想。
谋士偶然间相遇柳安安,惊鸿一瞥,就心生此计。
柳安安相貌生得格外娇美,笑唇憨憨,无辜而清澈。此等容貌若是作为武器,定然能成为一大制胜法宝。
褚帷多有想法。
若是当真把这个养妹送出去,他心有不甘。
可是送出去之后,说不定等待他的,就是另一番的造化了。
养妹固然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固然令他心中不舍,也抵不过他心中所求。
“这也是父王的遗愿。”
褚帷敲击长案,长案上,还是老藩王时期习惯的摆法,左边的堆册,右边熏炉。红翅木的笔架上,还有柳安安幼时留下的小痕迹。
柳安安起身往外退的动作一顿。眸子眨了眨,垂眸不说话了。
“你也知道,父王还在时,先帝对我等藩王早就有些动作,全靠着父王多年战功赫赫,守卫南地有功,才让先帝对我镇南王府稍有留情。只现在的这位新君,可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安妹妹,这是父王的一生心血。他那么疼爱你,你不会对父王的遗愿都置之不理吧”
“如果没有你,为兄当真不知道该如何去做。新帝暴戾,怕是顷刻间就会让我镇南王府不复存在。安妹妹,为兄如今能依靠的,只有你了。”
柳安安沉默不语。
这里是她生长了十五年的镇南王府。义父对她很好,从小就宠着她。义母虽然严厉些,可一直教她规矩,都是为了她好。郡主姐姐与她姊妹玩闹,多年来姐妹情分不是外人可比的。
就连小王爷,因为是兄长,虽然不是很亲近,但是她还记得,这两年他送来的,几乎堆满一个耳房的礼物。
他也是记挂着她这个妹妹的。
那些年,她过得很快乐。
她真的怕死。怕前脚走到暴君身边,后脚就被掐断脖子。
好害怕。
可是
镇南王府是她的家。
她的家人这么信任她,将此等重要的事情托付给她。
柳安安想了一下自己答应的后果。
浑身是血的她曝尸荒野,还是脑袋被摘下来当摆件或者索性五马分尸了
柳安安只恨自己素来爱想,想什么都宛若现实,真的吓得她浑身打哆嗦,眼泪都忍不住了。
“好。”柳安安牙齿碰着牙齿,哆哆嗦嗦地答应了。
王府养育她十五年,她也要庇护王府的大家。
刚答应下来,柳安安泪珠儿也跟着滚了下来。
她哪里是答应了去做细作,分明是答应了去送死。
通向通州府的路宽敞平整,两匹枣红色高头大马并排哒哒哒,马车前案跟着车夫并排坐的青裙丫鬟撩起一点帷布,低语“姑娘,快到了,您醒醒。”
足有五尺宽的马车厢内,柔软的棉垫上侧卧着一少女,闭着眸呼吸轻盈。
柳安安睡得不沉,稍有动静就睁了眼,她揽着身上薄薄一层绒被起身,腮边睡出了半边的红印。
刚醒来,她睡意朦胧,眸子里还潋滟着水波浅浅,纵眼神没有聚焦,懒懒靠着方枕发呆,也不掩其灼然桃花颜的倾城之色。
这个丫鬟是临出府时新拨给柳安安的,虽然不是第一次见着柳姑娘,这一路跟着伺候也有七八天的光景,但这丫鬟还没有习惯新主子的柳貌,又一时看呆了。
亏着之前柳安安身边的丫鬟都留在了府中,此次才有她近距离服侍柳姑娘的机会。原来镇南王府中,所有人都说若论容貌,当属柳姑娘,以往她未曾去过后院见过柳姑娘,一直以为传言有所夸大,如今看
来还是真的。
也许就是因为柳姑娘相貌倾城,才会在这一次被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