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接通,声音带着醉意。
“喂”
“你在干什么,喝酒了吗”
她问“哪位”
霍良深皱眉“我。”
“你是谁”
他要笑不笑的“下午的事情,本来想跟你道歉,不过看来你都已经忘了,还喝得挺高兴。”
奚薇冷嗤“你会道歉别假惺惺了。”
这不很清楚他是谁么。
霍良深正要开口,嗓子痒,咳嗽两声,才道“陪我说说话吧,薇薇,你在哪儿,下午都做了些什么”
奚薇醉醺醺地啐他“管我做什么,你和陈皓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耍猴玩儿呢”
说完把电话挂断。
陈皓搞到她的号码,下午打来,理直气壮地质问她为什么要糟践霍良深,糟践完丢在那里,不管他死活。
奚薇心想难道是我要强奸他吗他还被糟践。
没等陈皓数落完,她把手机掐了,然后拉黑。
过两天彩邦就要回学校上课了,以后只有周末才能回家,晚上他请奚薇喝酒,没想到她竟然存心把自己灌醉,话没说两句,啤酒已经空了几罐。
“你不开心吗”彩邦问。
奚薇“嗯”了声。
“为什么”
她说“快乐很奢侈,不开心是常态呀。”
彩邦不以为然“你们这些人脑子里想的东西太多了,我就很开心,现在唯一的烦恼就是怕考不上大学。”
奚薇也笑“你才十八岁,以后烦恼会越来越多的,不着急。”
彩邦专注凝视她的脸“你下颚这儿怎么有道印子”像鞭子抽的。“早上出去被人打了吗”
奚薇点头。
“谁干的,我帮你打回去。”
她又笑“你还是个小孩,别管大人的事。”
彩邦不爽“我已经成年了”
“在我眼里,就是小孩,跟一样,没多大区别。”
彩邦斜眼瞥着,本来有点生气,但随便想了想,自个儿就想开了,也不在意。
“成绩好,将来考出去,比我有出息。”他说“我嘛,没多大志向,也不是读书的料,如果考不上大学就留在古镇,和我妈一起打理这间民宿。”
奚薇眨眨眼睛“留在这儿干嘛”
他随口说“陪你啊。”
奚薇摆手“现在的孩子怎么都这么不思进取我小的时候,天天盼着赶紧长大,离开老家,去大城市打拼。你要到外面看看更大的世界,给自己多一些选择,否则将来会后悔的。”
彩邦托腮“那你打拼了几年,为什么又跑来古镇生活呢”
奚薇被问住,忽然变结巴“我,我跟你情况不一样,总之,努力读书总没错的,我们家宝妹要是长到你这么大,突然告诉我她不想读书了,我肯定打断她的腿。”
彩邦说“你要不提女儿,我都当你和我是同龄人。”
奚薇指着自己“我姐姐三十岁了,三十岁”
“看起来像二十出头。”
奚薇笑得眼睛弯弯的,月牙一般“逗我开心呢,知道三十岁和十八岁最大的差别在哪儿吗”她歪着脑袋,直视少年,一字一句“精神,活力,看见了吗,姐姐眼睛里没有十八岁的光了。”
彩邦听着这话有点难受,抿嘴不语。
以前觉得自己是全世界的中心,想要的东西都可以得到。
现在嘛,能有个安身之所就不错了。
“你还喝吗”
“喝呀,为什么不喝,今天高兴。”
彩邦起身去拿酒。
奚薇手冷,搓了两下,揣进外套兜里。
她摸到一个纸团,拿出来,展开,发现背面还有两个字,中午太仓促,竟然没看见。
她屏住呼吸,盯着霍良深的笔迹,心脏突突直跳。
什么意思
他什么意思
想她干嘛当初不是急着摆脱她,远远的逃走吗
奚薇随手把纸条扔掉。
没过一会儿,心里那股火消了,又从地上捡起,铺在腿上,用手抹平整,折两下,放回兜内。
这夜喝到凌晨,大醉。
彩邦背她回店里,背上楼,放到卧室床上。
“究竟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啊,喝成这样。”
他给她脱鞋,脱外套,然后盖好厚被子。
“冷好冷”
“冷吗”彩邦在床边摸索,找到电热毯开关,调至最高档位。“很快就暖了。”
奚薇缩成一团。
彩邦正打算走,这时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凌晨一点,谁会给她打电话
看着来电显示,ann。
霍良深自己存进去的。
彩邦接通。
“喂。”
那边略停顿,嗓音微凉“奚薇呢”
“她睡了。”
“睡了你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