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和被爱完全是两码事,混为一谈的人通常觉得两者可以替换,其实不能。最糟糕的是你这样的,既不爱自己,还不许别人爱你。”
奚薇有些低落,憋了好一会儿,问“那你呢”
霍良深说“我很正常,自己给的,别人给的,我都要,合适的时候,我还能给出去。”
奚薇“哦”了声“算你厉害。”
她的确已经失去这些能力了。
音乐响起,宴会正要开始时,霍良深略凑近,低头告诉她“别担心,我会帮你。”
主持人上台走流程,活跃气氛,介绍嘉宾,接着长辈致辞、送祝福,最后主人公登场,燕燕夫妇抱着刚满月的宝宝现身。
奚薇一直处在恍惚的状态里,脑子嗡嗡作响。
她很久没见燕燕了,刚做母亲的人,珠圆玉润,红光满面,听说她公婆帮忙带婴儿,高叔和奚妈也常过去照看,也就难怪这对新手爸妈还算精神,没有被初生的孩子折磨得筋疲力尽。
燕燕的老公,奚薇也是头一回见,两年前他们的结婚典礼奚薇没有参加,她在住院。
那段时间仿佛失去记忆,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记得当时从医院醒来,左手手腕痛得厉害。
当然,筋都割断了,当然会痛。
苏令城垂头坐在病床边,耷拉着刘海,眼里泛出红血丝,胡渣也冒出来,憔悴不成样子。
他定定看着她,嗓子很哑,极冷淡地说“不要再这样了好吗,我已经很累了。”
几乎从那一刻起,奚薇可以确认,他对她的感情已经消磨殆尽。
或者说,他们之间再无心力谈论感情。
不久之后苏令城提出离婚,奚薇也没有挽留,在她精神状态还好的时候,两个人平平静静地到民政局办理手续,他想把房子留给她,但奚薇没要,而且很快搬了出去。
想到这里,不由得握住手腕,额角突突直跳。
隔壁走来一个五六岁的小姑娘,直勾勾地打量奚薇的刺青,问“你怎么在手臂上画画”
她低头看了看,别扭地抿着嘴,没有回答。
小朋友大胆上前,伸手想摸,奚薇僵硬地避开。
女孩儿立马露出失望的表情,眼神还有些委屈。
“雅雅,不要打扰阿姨吃饭。”她母亲过来将她带走。
霍良深看在眼里,问“怎么了,你不喜欢小孩”
奚薇沉着脸“嗯”一声。
“我觉得挺可爱的。”
奚薇没搭理他。
终于熬到宴会结束,两个人几乎没有动筷,霍良深自然要她带路,找一家不错的餐厅填饱肚子。
走出饭店大门,奚妈妈也扶着喝醉的高叔出来。
“薇薇,你们晚一点再走吧,好不容易回来一趟。”
她却想早些离开这个地方,心下踌躇,只说“我和阿深先去吃饭,还饿着呢。”
母亲立马笑说“回家吃啊,妈给你们做,干嘛去外面浪费钱”
奚薇不知如何推脱,转而望向霍良深,谁知他竟欣然替她应下。
“好啊,上次吃过阿姨做的饭,比餐厅的可口多了。”
奚薇暗暗扯他袖子,低声问“你怎么回事”
他置若罔闻,对长辈是一如既往的周道“不管怎么说,先送叔叔阿姨回家。”
奚妈妈扶高叔上车,霍良深瞧着奚薇,觉得她口是心非的毛病又犯了,明明想和母亲相处,偏偏第一反应就是把人推开,过后再自己难受。
这显然是认知方面出现问题,但这问题不是不能解决的,最重要的是她自己得配合。
眼下奚薇只能接受安排,陪母亲回家。
高叔喝得醉醺醺的,大概不太舒服,嘴里嘀嘀咕咕不知在说什么,母亲念了句“让你别喝这么多,讲了多少遍都不听。”
“我外孙满月,我高兴,不能喝吗”高叔语气很不耐烦“你一直在那儿叨叨叨,没完没了,存心让我不舒坦是不是”
奚薇坐在副驾座,听见这话,眉头拧紧,回头狠狠瞪去。
母亲面露尴尬之色,嘻嘻哈哈打圆场“行啦行啦,你休息吧,在人家车上,少说几句。”
高叔倒是来劲儿了“我女儿女婿没车吗,用得着看人脸色”
奚薇冷笑“那就让你女儿女婿送啊,他们怎么不送”
高叔虽讨厌她,但又知道她性格强硬,发起狠来什么都不怕的,于是有点怵,当下没有吭声。
霍良深见状转开话题,笑说“今天的满月宴办得挺热闹,场地布置得也很漂亮。”
奚妈妈忙应道“对呀,亲家那边对燕燕很好,孩子刚生下来已经给他准备房子了。”
高叔说“对你也不错啊,今天这么多贵宾在,他们的上司啊,领导啊,还不是让你坐主桌,还一起上台,够意思吧”
奚薇听完,胸中一股怒火直冲脑门“我妈肯出席,算是给燕燕面子,办满月酒的又不是她亲外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