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商铺已经始售卖应节的东西,金银箔纸、祭品点心、河灯天灯琳琅满目。
陆徜这两天忙得不着家,明舒不知他在查什,她在家关两日,心中已经渐烦,今日得应寻的信再忍不住,不让他来找自己,只约在北斜街见,出门时身后照例跟着一大堆护卫。应寻在北斜街的老槐树等她,一见她就报个地址。
“又是大兴赌坊”明舒诧道。
大兴赌坊不就是当时她救余连的地方
“边走边说。”应寻带着她往大兴赌坊走去,边走边说起近日的进展,“我拿着画的图样让人走访北斜街和马行街所有的当铺和彭氏三人常出入的场所,总算有些现。有人曾经在大兴赌坊内瞧见过余连拿出过这枚长命锁,算抵给钱老板还赌债。”
“什时候的事”明舒猛煞住步伐,震惊万分地盯着应寻。
应寻刚知道的时候,与明舒同样的反应。
“大约四个月,就是今年的二月底。”应寻道。
如果四个月长命锁还在余连手中,柳婉儿所谓的“长命锁留给尚在襁褓中的她”根本就不成立。
“还有,从余连的狐朋狗友里听到,余连此人滥赌成性,欠一屁股债,但今年三月时却突还清所有赌债,变得出手阔绰起来,很是逍遥一段时间,直到后来又因滥赌而欠巨债。”
“余连和他母亲彭氏只靠蔡氏接济勉强度日,蔡氏应该是没有能替他还这笔赌债的,替他还债的恐怕另有其人。”明舒思忖道。
而这个人,就是她们要找的。
大兴赌坊很快就到,因为有次的机缘,明舒和应寻进赌坊找钱老板并没遇到障碍。钱老板见明舒倒还颇为热情,将人请进内堂看茶说。
寒暄几句,明舒就道明缘由,将图样交到钱老板手中。
钱老板眯眼看半天,才道“是有这回事,我记得余连时已经欠我百余两银子。陆娘子知道赌坊的规矩,欠钱是一定要还的,否则当时我给他后期限,他筹不到银子,后来就拿着这个长命锁来找我,说是利息,又求我多宽限两天。我见这东西不像普通人家的,就问他从哪儿来的,他说是他娘压箱底的宝贝,他偷出来的。这条丝帕,好像当时就包裹在长命锁。”
他说着又指着丝帕图样道。
“后来呢钱老板可收这条长命锁”
“收呀,我为什不收不过这丝帕我没收,他拿回去。”钱老板把图样还给明舒,又道,“不过天夜里就有人找我买这长命锁,出十倍的银钱,我就卖给人。”
“人长什模样是男是女”
“是个男人,斯斯文文清清秀秀的,像个读书人。”
男人就不是柳婉儿本人。
她另有同谋
明舒与应寻交换一眼,又问道“听说后来余连就连本带利还清欠的赌债,可有此事”
“嗐,小子不知道走几辈子的狗屎运,屡遇贵人替他还债。陆娘子替他还一次,三月份的时候,好像又有人替他还一笔。”
“钱老板可知替他还债的是何人”
“我就不清楚,没见过人,只是听他吹牛皮时提过一嘴,说自己遇到大贵人。”钱老板道。
明舒与应寻又问几句,可钱老板已是一问三不知,再听听不出什来,明舒便与应寻告辞离去。
路,应寻与明舒找个露天的香饮铺解乏,挑个阴凉的树坐定。
“清安堂的大夫边,我已经走访过,倒是没从他家里人嘴里听出什来,不过和余连的情况有些相似,大夫一家人在他死后忽搬迁新宅,新宅比他旧宅大数倍,家中境况比先好许多。”应寻边喝香饮子边道。
清安堂的大夫一个月俸禄不过二两银子,勉强应付全家人日常支出,哪还有结余能买得大宅邸
“有钱能使鬼推磨罢。”听完余连的消息,明舒对此没有表现出太大惊讶。
意料之中的事,恐怕用钱买通大夫的人,与买长命锁的,是同一个人。
“这长命锁是余连从彭氏里偷盗而出的,足证此物一直在彭氏手中,这才说得通,拐子图财,哪有可能将黄白之物再留在婴儿身的道而长命锁既保存在彭氏里,柳婉儿的身世,就是为顺成章进入卢家而凭空捏造的。三月初神秘人得锁,应该是时候知道卢三娘身世有异,柳婉儿四月痊愈从清安堂搬回柳家,六月初寻满堂辉请我帮忙,余连和彭氏受其威诱替其做假证供,事成之后逃离”明舒缓缓口,这桩桩件件都已扣合,只是她越推测越觉寒意四冒,“一切绝非临时起意,而是从三月就始筹谋。师父,这是有人在背后故意做局,利用我将柳婉儿送回卢家。”
可,为什呢
只是因为一个卢三娘的份
应寻点“这个人必定对卢家十分熟悉,否则不可能挖出十七年卢家旧案加以利用。”
“会不会是卢家自己人设的局”明舒猜忖道。
否则说不通为何人如此解卢家,并一直在追查卢家。
“有可能是仇家。”
“卢尚书为人虽有些急功近利,但浸淫仕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