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磨人耳根子的惨叫终于消停,最后松口的却是还未开始上刑的,被缚在右边的男人,他被同伴的惨状吓到。
“去请三殿下过来吧。”魏卓吩咐道,又从怀中掏出条折成方块的素帕递给陆徜,“擦擦吧。”
陆徜道谢接过,慢条斯理擦拭起手上沾染的血。
“看不出你小小年纪,手段颇为老辣。”魏卓看着左边那个已然晕过去的,满脸满脸带血的男人,慨道。
原以为陆徜一介书生,又是堂堂状元郎,必是位清风朗月般的公子,大抵也与其父一样,是个清高自傲的读书人,不屑等刑讯逼供的行径,哪曾想他下手竟无半分犹豫,杀伐果决之,倒不像陆文瀚了。
“魏叔过奖。”陆徜平静,适才刑审时张牙舞爪的戾气一下子收尽,只轻描淡写道,“谁叫他动了不能动的人。”
“你和你父亲不太一样。”魏卓又道。陆文瀚那人年轻时虽然飞扬跋扈,看着像个纨绔,实则心思深沉,是个瞻前顾后的人,为官余载又添精明油滑,是他最不喜欢打交道的那类人,在这一点上,陆徜和陆文瀚南辕北辙。
如果曾氏和明舒真出了事,陆文瀚报仇可能还掂量对方的身份,但陆徜却会豁出所有他眼里,偶尔有些亡命之徒似的目光。
三皇子赵景然很快就被请来,魏卓与他并排坐到椅上,索性将审问之事都交给陆徜,毕竟没人比陆徜更清楚事情的起因。虽然昨夜宋清沼略提了一些,但魏卓也只知道个大概。
遇刺这么严重的事,陆家三口险些都遭了殃,魏卓又恰好在场,宋清沼想瞒也瞒不住,便将简家之事和盘托出。
“说吧,你们是什么人又是谁派你来的此行目的是何”
陆徜仍在擦手,微斜的目光带着些许阴鸷,叫那人心惊胆颤。
“我我们是江宁江宁府通判高仕才的人。高大人命我等潜入汴京,伺机刺杀新科状元陆徜的妹妹,陆明舒。”
“高仕才为何杀我妹妹”陆徜动作一顿,眼中阴鸷加深。
“我们就不知道了。我等原是逃到江宁的流民,被他秘招入府,身家性命都在他手里攥着,不过替他卖命的奴才而已,他行事哪会告诉我们缘由。”
“只有杀我妹妹一件事”
那人频频点头“就这一个命令。”
陆徜将帕子攥入左掌,忽然出手,狠狠掐住那人咽喉,待那人憋红了脸,险些晕过去前才松开。
“不想受苦就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别等我问接下去只要我问一个问题,你就受一次刑,我看看你嘴里口牙,够我问几个问题。”
那人惊恐地看着他,而后道“大人,我真就接了一个命令啊。”在陆徜目光逼视下,他想了想,又道,“不过据我所知,高大人一共派出两队人马,一队追杀陆明舒,一队追杀周秀清。”
周秀清便是简家姨娘的全名。
陆徜又蹙了眉,刚想发问,那人立刻补充“我真不知道原因,只听从上峰指示。回潜入汴京的指挥上峰叫伍四,我们都听他之命行事。他吩咐动手,我们才动的手。”紧接不等陆徜开口,他又把如与这伍四联系,平时藏身何处,暗号是什么等全部说得干干净净。
“大人,我所知道的全都告诉你了,你你就别再问了,我真的不知道了”
陆徜暂时放过此人,只再堵上他的嘴,又用水泼醒另一人,再审问一遍。那人满嘴的血,也说不清楚,倒费了陆徜一番功夫,不过说的内容与面那人相差无几。
审问结束,三人离开地牢回到魏卓的议事厅内,魏卓当即叫来副手,依着适才陆徜审出的内容,让副手安排带人捉拿剩余犯。
“三殿下,陆徜,你们不必担心。昨日事发之后,我已经下令全城戒严,他们不出城尚好,若然想逃出城去,只会自投罗网。”魏卓下完命令,回过头来向赵景然和陆徜道。
禁卫军负责戍守京城,魏卓一声令下,四方城门守备加强,歹人想要出城可不容易。
“多谢殿帅。”赵景然道。
“三殿下客气,魏卓身负京畿安全要务,责无旁贷。”魏卓忙抱拳回道。
“子翱,你在想什么”赵景然见陆徜不语,又转头问他。
“回殿下,子翱在想周秀清的下落。按适才审讯可知,高仕才与简家大案必有关联,所以才下诛杀命令,有极大可能就是幕后主始。”陆徜思忖道。
“江宁府辖下出了简家这样的案子,江宁官员必受裁撤,其中就有江宁知府,而高仕才原为江宁通判,因着知府下马之故,如今暂代知府一职,是最有希望替补知府空缺的人。若真是此人主谋,那恐怕不是只图金银,还谋高位。”赵景然亦回道。
“所以当他知道周秀清个重证人被秘密押回汴京时,狗急跳墙想要杀人灭口并不奇怪,但是周秀清是被掳走而非被灭口的。我问过当时押送周秀清的几个兄弟,当时伏击他们的黑衣人并无伤害周秀清之意,那起人要的是活口,与高仕才的目的并不相同。还有,高仕才既然派出两队人马一为明舒,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