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道。
“居然是国公府”曾氏才刚升起的小心思,顿时熄灭,“怪道那般清贵,唉,可惜了”
门第太高。
“阿娘你想什么呢”明舒哭笑不得。
“做母亲的,能想什么你说呢”曾氏戳了下她的眉心反问她,又见她打扮得非比往常,拉着她东问西问。
明舒边摘头面边回答曾氏,除了县主的家事外,她耐心十足地把今日见闻通通说给曾氏听。母女两人兴致勃勃夜话了半天,才各自洗漱歇下。
夜里,明舒做了个梦。
梦中,有个穿青衫的少年,在灯火下远远看着她。
面容模糊。
接了闻安县主的差事,明舒自当尽心尽力,第二天就开始着手调查谢熙之事。
因着会试在即,谢熙也是本届金榜的大热门人选,名声在外。明舒稍作打听,就能在茶馆里打听到谢熙的为人。
关于谢熙的坊间传闻与闻安县主说的出入不大,对他品性的赞美,还排在他的才学之上。
谢熙是个交口皆赞的正人君子,这君子几乎到了不近女色可以修道的地步。
家中给他安排的通房他没收,跟随左右的只有小厮和书童,身边一个近身服侍的丫头都没有,他也从不踏足勾栏瓦舍,没有红颜知己,只一门心思求学,所结交的人不是门第相当的勋贵子弟,就是京城的少年举子。
关于永庆候府的事,明舒已经通过陶以谦与殷淑君求证过了,谢熙在府中确实没收通房,
身边也没有丫鬟。而他在外头的行踪,县主派人跟了大半年,应该也调查得非常详尽,外室基本是可以排除,平时也没和哪家娘子特别接近。为了求证他的人品,县主甚至找了个青楼女子试探,不想谢熙竟是个柳下惠,坐怀不乱。
这样无孔不入的调查,都查不出所以然来,明舒也想不出自己能从哪里下手。
她只能先琢磨,有哪些地方是被县主忽略之处。
想来想去,还真被她寻出一处来。
书院。
谢熙与宋清沼不同。
宋清沼虽是国公府嫡孙,但并非长孙,他无法承爵也无心与兄长争斗,便打算走科举之路。为了取得更好的学习环境,他放弃了祖荫进官学的机会,转而自己考入松灵书院就读。
谢熙已经是永庆侯府的世子,科举对他来说不过锦上添花,他凭借祖荫进官学就读,并非松灵书院的学生。
书院内都是男人,县主派去跟踪的下人并没调查谢熙在书院内的行踪。
明舒心里隐隐有个荒谬的念头。
县主调查得已经足够详尽,但所涉及到的还是男女这一方面,那万一
她想,只是万一。
谢熙若有断袖之癖呢
断袖之癖在大安朝实在不是稀奇事。从古至今,上至达官贵人,下至平民百姓,都不乏好男风之人,到了大安朝也不例外,只是因为传宗接代等诸多人伦问题,断袖之癖历来被世人视如洪水猛兽。
明舒想得开,她对这种癖好倒没有过多偏见,人有七情六欲,有些喜好天生而成,很难改变,只是人生有舍有得,选择一条艰难的路,想要得到某些东西,就必定要放弃另一些东西,承担应该承担的非议,不能既要满足自己的私欲,又要牺牲无辜旁人做幌子,这就是她所不齿且无法接受之事了。
这世间,少有两全法。
女色方面,谢熙肯定没有问题,唯一就剩下这一点了。
她觉得她得查清楚这件事。
要查清这事,她就必须进书院。官学她是进不去了,不过好在谢熙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去松灵书院访友小住,若他真有那样的癖好,在松灵书院也许能查到蛛丝马迹。
而刚刚好,松灵书院她进得去。
因为,陆徜在里头。
给陆徜做的新衣已经裁好,天赐明舒的好借口,她又可以去探望阿兄了。
闻安县主那边送来消息,谢熙这两天已经动身往松灵书院访友,明舒也不耽搁,立刻打包衣裳,又带了一篮蛋,一坛鲞腊,往松灵书院探亲去了。
与上回一样,她到的时候已经近午,书院的门人已经认识她,唤来书童把她带去找陆徜。
“陆师兄被山长叫去藏书室了,现下怕是不得空闲,娘子先在他屋里稍候。”书童把她带到陆徜的屋中道。
明舒道了谢,书童告辞离去,她将手中重物通通放下,最后才把新做的衣裳重新叠得平平整整放在陆徜床上,再将什么扇子、扇袋、香囊之类的一一摆在衣裳旁边。
她蹲在床边欣赏起来,幻想自家阿兄穿上会有多风流倜傥,可想了半天,陆徜仍没回来。她蹲得腿脚发麻,便又起身,在屋里踱步想着要如何找到谢熙,忽听外头传来声音。
“高兄他们恐怕已经到了,我们快些过去。”
“他们到了就多等等,你走这么快做甚当心脚下”
前头那个清越的声音明舒不认识,但后面这个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