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陡然尖厉声音传来,门又忽然一震,似乎有人不支倒地,撞在了门上,倒把殷淑君吓了一跳。
小丫头急得快哭了,殷淑君仍不开门,只唤明舒“喂你少唬我哪那么容易死喂,陆明舒”
连续叫了几声,里面均无声音传出,殷淑君也慌了,她不过想扳回一城,教训教训陆明舒,并没打算要她性命。
“喂你醒醒”她一边唤明舒,一边慌乱将绕在门上锁打开。
门锁一去,门缝松开,殷淑君凑近门缝往里看,不期然间对上一只眼睛。那眼睛直勾勾盯着她,兼之茅厕内又暗,仿佛只一只眼睛飘在半空中般,殷淑君头皮一麻,下一刻门被人从里头撞开,伴着明舒“哇”地一声大叫,殷淑君给吓得倒退了两步,一屁股坐在地上。
她差点吓尿。
小丫头眼泪还蓄在眼眶里,人在一旁看傻,连自家姑娘摔倒都忘了要扶。
“你你你”殷淑君心脏直跳,腿软得站不起来,指着明舒说不出话来。
明舒整整衣裙,闲步而出,泰然自若道“唉哟,淑君娘子怎么坐在地上春寒料峭,当心着凉,还不赶紧扶起来。”这最后一句,却是冲着小丫头说。
她一边说,一边上前弯腰直接架起殷淑君,旁边小丫头这时方醒悟,忙上来帮着驾起殷淑君。
明舒仍是笑眯眯“淑君娘子,我掺着你。折腾了半天,肚子也饿了,咱回去吃饭吧。”
于是,整个殷府下人都看到了神奇一幕。
新来伴读陆明舒架着殷淑君招摇而过,殷淑君半点反抗都没有。
第二天,明舒名字就传遍整个殷府。
交手两个回合,都以殷淑君落败告终,这个顽劣姑娘总算消停了一些,没再整明舒,也不知是被她震慑住,还是暗地里又在憋什么坏主意。
她不来招惹明舒,明舒就在她身边做个透明人,两人同进同出同吃,殷淑君对她从无好脸色,只冷颜以待,明舒也不加理会,该吃吃该喝喝,每日按时把关于殷淑君记录呈给李氏。
李氏对明舒十分满意,破例先赏了她一月月例,让她再接再励。
明舒揣着那五两银子,看殷淑君眼神都格外慈祥。
除了交给李氏记录外,她另外还藏了个小本子,用来记录殷府其他人言行。以她旁观者身份来观察,殷淑君并不像外人传闻所说个性。若殷淑君当真是不顾他人死活歹毒之人,那日就不会在她装作被蛇咬伤后慌成那样,她死了或是受伤,殷淑君应该高兴才对。
明舒始终觉得殷淑君性情大变这事透着说不上来古怪,尤其是在她与殷淑君接触之后,这感觉更加强烈。
阿兄提点过她,不该偏听偏信,她牢牢记在心里。
想起陆徜,她有些心不在焉,待回过神时才发现自己一不小心就在纸上胡乱涂了个人像出来,她对着人像恨恨道“不让我去书院不去就不去,谁稀罕看你,哼有本事你也别回来”
话虽如此,但她还是有些想念阿兄啊
啊嚏
也不知是山间突然吹过凉风,还是别什么原因,陆徜打了个喷嚏。
可能,是明舒在骂他吧
那日送她下山,她眼里可是写满怨念,估计这仇是要记在心里了。
想起明舒,陆徜把书放下。廊下只有一盏孤灯,照着窗外千杆翠竹,愈发显得山野静谧无趣,明舒笑容掠过眼前,不知怎地激起他唇畔一抹无所觉笑意。
也罢,过两日正好休沐,他回家一趟好了。
风平浪静过了几天,明舒和殷淑君关系没什么进展,仍是两看相厌,但她与殷府其他人关系,却噌噌往上走。
要说人缘这东西,明舒从小到大就是最讨人喜爱那类人,一来她模样好又爱笑,二来她识趣知礼说话从无架子,不单讨长辈欢心,还受同龄人喜爱,这与殷良君好人缘又有些差别。
才来殷府几天时间,明舒已经成了殷家年轻人嘴里英雄,不止姑娘们崇拜她,连殷家公子们都在课学结束后在润文馆中间长廊上蹲点看明舒。
“就是她,徒手抓蜘蛛狠人。”
“听说她在茅房把咱家大丫头给教训了一顿,厉害了”
“可不是,如今大姑娘都不敢对她怎样。”
“模样长得还忒俏”
明舒从各种各样目光和评论中走过,只差没向一众看官拱手谦让。
好人缘给她带来不少好处,她自然而然就打入了殷府底层,不需要跟着殷淑君时候,就抓两把瓜子花生拿帕子兜着,不是躲在花园就是溜去灶间,和丫鬟婆子吃瓜唠嗑,大有打听殷家祖宗十八代节奏,连哪家媳妇怀孕不到七个月就生产这类阴私,都给打听到了。
当然,她听多看多,说得却少,时刻都拿好奇目光和惊叹语气面对唠嗑对象,给足对方面子,说人得趣,愈发起劲,慢慢便敞开了话头。
那厢殷淑君见明舒这般行径,将她与那起长舌妇归为同类,在心里把她恨得牙痒。
这日天晴,明舒照例跟着殷淑君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