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伸出手,郑月松接过了那枚平安符。
他没有立刻收回手,而是垂下眼眸,视线落在平安符的另一端,捏着的纤纤指尖上。
指甲呈淡粉色,像是春季里樱花盛开的那种色泽。
五指纤纤,不管是蜷起来的,还是展露出来的,每一根都白净细腻,像是玉雕成的。
郑月松又抬起眼睛,看着她的脸庞。
他很少会注意异性的外表。但是跟她在一起,总是会出现一些意外。
仿佛在一开始,在他还没有佩戴上桃花符时,就已经开始注意她了。在露台上,他已经对她留意,只是那时他满心都是妹妹,忽视了微弱而陌生的异样。
后来,家里为芒芒举办晚宴,她受邀而来。他再次注意到她,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比之前更久。只是,他仍是没有发现。
“郑先生还有什么事吗”见他接过平安符,韶音便收回了手,仰起笑容纯净的脸庞,问道。
郑月松看着她,将捏着的那枚叠成月牙形状的平安符收进口袋“谢谢,我会随身佩戴的。”
“嗯嗯。”韶音点点头,又朝他笑了笑,便打开车门“那我就下车啦,感谢郑先生一路护送。”
郑月松跟她乘一趟车,又让助理把她送到家,虽然他没说,但韶音知道他是为了避免意外有些人手眼通天,不仅仅在j市有势力。
“客气了。”郑月松说道。
他看着她打开车门,抿了抿唇,下一刻也打开车门,走了下去。
助理刚要下去,手已经摸在把手上,看到老板的举动,慢慢又收了回来。坐在驾驶座上,默默打开后备箱。
郑月松亲自打开后备箱,将韶音的行李箱提出来,轻轻放在地上。
“荣幸之至。”韶音看着他,不禁笑得眼睛弯弯。
她笑起来真好看。
郑月松心中忽然冒出这个念头。
他觉得自己大概是入了迷,像是有什么种进他的身体里,让他整个人都变得软化下来。
是月光吗那种清冷又柔和的感觉,让他现在看着她,总是移不开视线。
想看着她,再看着她,一直看着她。
“郑先生再见。”韶音拉起行李箱,笑着对他挥手。
郑月松抿着唇,点点头。
目送她离去。
郑先生。
这个称呼,过于生疏了。
她差点就为他上药。差一点点,他们之间的关系,就不仅仅是郑先生和祝小姐。
可如果不是,又会是什么呢
郑月松觉得自己中了蛊,他好像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绪。轻轻摇了摇头,收回目光,回到车上。
“开车。”他道。
韶音拉着行李箱,进了大门。
“咚”沉闷的一声响起,从左边传来。
靠着墙边生长的一棵茂盛的榕树上,跳下来一道高大矫健的身影。
韶音瞥了一眼“幼稚不幼稚”
“奶奶让我给喜鹊搭窝。”曲承宗说道,拍了拍手,落下细细的碎屑,“你以为我特意守在这里吓你”
不,她以为他这个年纪了还上树掏鸟蛋。
“说的也是。”她瞥他一眼,似笑非笑,“你又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回来。”
曲承宗看见她这副表情,就忍不住咬牙,扬手作势吓唬她“你真是越来越不像样了”
自从不再纠缠他之后,她变得非常嚣张,对他一点也不客气。
这跟曲承宗想象中的妹妹,截然不同
“你像样。”韶音轻哼一声,“那你帮我拉箱子啊。”
她刚下车,从另一个城市赶回来,他就不会体谅她一下啊
“尾巴都翘起来了。”曲承宗从她手里接过行李箱,微微用力,就提了起来,“装的什么买特产了吗我听说j市的驴肉不错,你买了没有”
韶音说道“还驴肉呢我差点被人做成驴肉”
“什么”曲承宗惊讶道,“怎么回事”
韶音却不理他了,迈开步子,往里面跑去“爷爷奶奶”
“你跑什么”曲承宗见她跑了,一手扛起行李箱,也跟着追过去,“等等你刚才说的话什么意思”
韶音跑到老爷子和老太太面前,一通撒娇,才说出差点被绑架的事“他们说曲家没有大小姐,只有一个大少爷差一点,如果不是郑芒的哥哥路过,我就被他们抓走了”
她撒娇起来,就差打滚了“奶奶我生气了我委屈了我不开心”
凭什么曲家没有大小姐童养媳就这么没身份吗
她气这个,因为这个闹腾,老太太心疼得不得了,搂过她心肝宝贝地叫着“好孩子奶奶的乖音音你受委屈了”
一边说着,一边瞪曲承宗“你妹妹被人欺负了,你就这样”
都怪这个混账东西
他如果早点娶了音音,音音就是他们曲家的“大少奶奶”,何至于在外边被人这样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