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宁知中在她未出阁的时候曾经教过她一些,只是当时宁知中常年在外求学,宁芍药学的断断续续,便也只能勉强识个半半字,认不太全。
蒋金山沉吟一会“这画应当没错,确实是明华的送别山水画。”
他心中寻思,这还是得拿到镇上去问问他的那个朋友,不过这时候总是要露出确认神情的。
宁芍药松了口气,她没出嫁前被父母哥哥捧着,出嫁之后,在蒋家说不好听,那是完全不得重视。
也不知为何,蒋家人越是这么对她,她就越是迫切地想得到认可,这回送别山水画就是证明自己的时候。
可别说她心狠手辣,她现在已经是蒋家的媳妇了,蒋家发财她不也跟着沾光吗她的儿子可是姓蒋,不是姓宁。
蒋富贵一听也乐了,眼神中似有精光闪过,忙抓着妻子的手夸了起来,他这张嘴骂人的时候,能要人心中难受,可夸起人来的时候,倒是别提有多好听。
宁芍药忍不住笑,她憋不住事,忙把侄女说的话给说了“我那侄女说,她家里还有几幅画,要不我们去订下”她很为蒋家操心,“我就怕这事传出去,恐怕不太好。”
这话一说,蒋富贵和蒋金山互相对视一眼,均是瞧见了彼此眼中的亮光。
“芍药你等等,我这就到镇上去问问。”蒋金山坐不住,他立刻把那画又包在了包裹中,想了想又喊上了儿子,“芍药你先看一会摊子。”
他这包裹,现在可是值实打实的上百两银子的可不敢被别人给抢了
蒋金山带着蒋富贵当即就出发,赶往镇上去访“友”,他们这可马上要发财了
天色渐暗,村长坐在宁家堂屋,看着宁初夏眼神都是飘着的。
他今天实在是三观受到了冲击,现在拿着茶杯的手都还在哆嗦。
宁初夏看着村长,便知道他今天有些被刺激到,忙又添了杯茶,爹娘走得急,就连家里之前抓的药都没吃完,她当年粗学过几个方子,正好瞧见了几件熟悉的药物,便配平配了剂安神汤,和茶水混在一起,好要这村长心神宁定。
“阿姐,村长没事吧”宁居乐胆子要大些,他刚刚被姐姐要求护着弟弟躲在里面,现在见人都走了便出来了。
他垫着脚伸出手轻轻擦了擦阿姐的额头“阿姐不怕,姑姑他们都走了。”
宁居耀站在旁边同样看着长姐,他本是爱哭的性子,但爹娘走了之后,看着阿姐每天在外替他们遮风挡雨,他不知为何,便再也不愿意哭了。
“没事,他们都走了,不会再来了。”宁初夏安抚地拍着两个弟弟的脑袋。
她从原身的记忆里感受到最深的除却了对宁芍药的恨意之外,便是和两个弟弟浓浓的相依为命之情。
这两个弟弟和狼心狗肺地亲人不同,对于她这个阿姐是处处关心,只是有些“傻”,历经那么多事,还是用一副单纯心肠看人,这不就被骗得团团转了吗
被这声音吸引了注意力,村长也反应了过来,他看向宁家这三个孩子,一时心中倒是有些复杂。
“初夏,你这钱得收好。”村长想了想才说,却也给不出其他建议。
宁初夏立刻点头应好,其实村长不说,她也知道这担心从何而来。
宁芍药以为自己动作隐蔽,可宁初夏没打算瞒,没多久,其他的亲戚们便知道了宁芍药来宁初夏这买了画的事情。
他们本以为自己抢走的那些锅碗瓢盆、调料油粮、被子衣服已经算是宁家最值钱的东西,却忘了这真正值钱的东西其实是他们看不懂也不知道代表着什么的书画。
宁初夏对于亲戚们语气倒是很坚定,只说她答应了姑姑,如果姑姑给钱,这四五幅画要卖给姑姑,这不,他们就全闹起来了。
今晚来的宁家亲戚比宁知中和妻子出殡那天来的还要多。
他们在这你一言我一语,谁也不肯往后退哪怕一步,吵得人心烦意乱。
而宁初夏,自然就是风暴的中心。
劝说她的亲戚们此时全都好似站在了宁初夏和弟弟们这一便,他们循循善诱,告诉宁初夏她这是被宁芍药这个当姑姑的骗了,被占了大便宜。
“初夏,你要知道,你这画能多卖点钱,以后你和你弟弟们也才能好好过。”说话的亲戚前天把宁初夏家的铁锅都给搬走了,当时宁初夏是不断地求她,只是没得到一丝同情,“你想,你以后要出嫁,你两个弟弟也要娶媳妇,样样都要花钱。”
“是啊,你还小,不懂这钱多不禁花,你别被你姑姑花言巧语给骗了。”
面对众人汇集在一起的劝告声,宁初夏只能怯怯道“可姑姑没有拿走我们家的铁锅、我们家的盆”
她这话一出,目光所及的那几位均是下意识低头,而后又抬起头。
这时候又换了套说法,只说当年虽然宁知中找他们借了东西,但现在宁知中都走了,他们想了想这剩下三个孩子也可怜,就不同宁知中计较了,会把东西送回来。
亲戚们都不傻,他们当然知道,能在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