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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瑟薇没有躲开。

龙喉花的香气对于祂来说蕴含蚀骨之痛,祂却心甘情愿沉溺其中。所以祂俯下身的时候,他身边命运之花的味道便与真正的命运融为了一体。

命运重临后,那些对神祇来说宛如毒药的香气终于剥离了其中可怖的部分。以墨菲斯的能力,祂早就可以摆脱这种理应对祂来说宛如梦魇的气味,但祂并没有采取任何行动,而是任凭这样的味道驻扎在祂的骨肉之中。

只因为那是她的味道。

当日祂所说的话,真真假假,却并未有半分欺骗。她赋予了祂神格,她从异世界的重临带给了祂破开封印的一线生机,龙喉花是她的命运之花,纵使她的原身命运已经被那四位神祇分食,但属于她的花朵自然还是认出了她的气息。也只有和她在一起的时候,祂身上因为龙喉花而产生的蚀骨之痛才会缓解。

他们的相逢是命运的注定,但他们的互相吸引,却绝非命运这个词所可以解释的。

祂爱了她千年,未因时间而褪色,从一而终,祂始终凝视着她,注视着她,在所有人都忘记了她的时候,也从来都只有祂一个人,从未有一刻将她忘记。

正如祂自己所说。

当祂意识到,她就是祂的命运的时候,祂只好任她摆布。

在自己仅仅是命运的时候,叶瑟薇见过那么多形形色色的人类,然而历经千帆,从头到尾,她真正看到了眼中的,却也只有一个墨菲斯。

她最懂得人性,却也最不懂人性,直到墨菲斯的出现。

倘若她知晓何为人类的感情,她理应在第一时间就明白,她所听到的心跳声,还有另一种说法。

就像是她此时此刻心底的悸动,这样的心跳,分明与她在神魔之山的深渊边,第一眼见到那个浑身污泥、眼神却亮得可怕的少年之时,如出一辙。

就像是她坠下神魔之井后与他初见,心底吐槽不断,却也无法控制自己的目光被面前的黑衣男人牢牢吸引,甚至在普一见到的时候,就对明明人人恐惧的墨菲斯道出了自己心底肆意渎神的话语,对他莫名信任,对他莫名期待。

黑衣神明周身的气场冷凝,但祂的唇却很软。祂的动作生涩,却足够温柔。祂似乎极力压抑着什么,甚至连手都不知道应该放在哪里,只虚虚圈着她的腰,做出了一个拥抱的动作,却丝毫没有碰到她。

就像祂无数次在心底勾勒模拟,却始终并不敢真的向前半步一般。

唇畔稍微分开的时候,墨菲斯睁开了眼,祂看着她的眼神宛如当初初见之时就被惊艳的少年,有求而不得了千万年后的如愿以偿,却也带着不易觉察的忐忑。

她为祂心动,而祂亦为她,神魂颠倒。

所以她抬手,圈住了祂的脖子,将他重新带向自己。

“我也爱你。”

作为一只有眼色且不想下岗的太古巨龙,伽莱悄无声息地移动过来,用巨大的身躯将墨菲斯和叶瑟薇与所有人隔离开来,并且顺利在事后得到了叶瑟薇赞许的眼神。

她双颊飞红地跃上伽莱的背,安抚地摸了摸它身上的尖刺。而墨菲斯也像是从前那样,坐在了她的身后,并且不知从哪里掏出了软垫。

成神的争夺并未结束,阿加曼德街头的骚动已经传入了学院之中,很显然,并不仅仅是海加尔大区对这场入侵有所准备,在最开始的时候就已经缴了叶瑟薇手中的叶米尔枪、并且变相将维吉尼娅学姐软禁起来了的阿加曼德自由城邦的莫里斯公爵,以及学院的哈里斯校长,都早就知晓了侵略的这件事情。无论他们表面上与欧斯卡纳人达成了怎样的协议,但至少现在,他们并不想让自己的家园被异族人的铁骑践踏。

各个神殿的大主教和祭司本应在最开始的入侵受阻后,就紧罗密布地安排布置进一步的应对,而这也是他们从神魔之门的另一面走入魔迪安大陆的原因。然而此时此刻,想要成为神的念头早已充斥了他们的每一根神经,让他们将本应要做的事情完全抛到了脑后。

欧斯卡纳的命运算什么,那些人类平庸的生命又算什么,只要能够成神,人类也不过是蝼蚁而已

入侵的军队在遭到超出预料的疯狂反击后,每一队负责联络的魔法师疯狂地向着对应的大主教和祭司们发出信号,一开始他们还是恭谨地,但随着时态越来越严峻,欧斯卡纳军队的死伤越来越多,他们甚至连措辞都来不及组织了,嘶声喊着自己这边的情况,其中不乏有从未见过如此惨烈血腥画面的人,哭喊着“救命”。

然而他们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联络器的另一边,一片寂静。

“到底发生了什么”有人在绝望中喃喃“我们我们被放弃了吗”

“逃,逃啊”有士兵被叶米尔枪的威力震慑,恐惧地跌坐在地,向后挪动“只要回去、只要能回去”

“欧斯卡纳没有逃兵,也不需要逃兵”然而小队长飞快地走上前来,一脚踩上了他的后背。在联络魔法师得不到任何回应后,他心中的希望就逐渐熄灭,而现在,他的眼底早已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