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头,突然陷入了一阵墓地般的沉默。
谢观抓着手机,环视客厅一周。这才缓慢道“我是要问你,阮天心第一次以女友身份来我家做客,我该怎么招待她。”
他语调生硬,近乎不情不愿的地步。
而谢美香
却知道,要他说出这种话是多么困难的一件事情她简直想仰天狂笑
谢观啊谢观,你个千年不挪窝的臭脾气妖怪,现在终于要历劫了吧小阮老师厉害啊,降服这只镇宅大妖指日可待
她勉强控制住自己的面部表情,但语气难免泄露出一丝得意“这是个请求吗”
隔了足足有一个世纪,谢观轻柔道“我确实是在请求你。”
“这样吧,等
下我就过来,看看家里有没有什么要整理的。”谢美香总算忍到挂断电话,肆无忌惮地笑出了声。
“谢美香,你怎么没有带一盆植物来”
这是谢观坐在沙发上,看到谢美香进门,说的第一句话。
谢美香一边脱鞋,一边冲他翻白眼“买了你养得活吗喏,给你带了个空瓶”
谢观“”
他漠然道“家里垃圾桶够多了。”
“这你就不懂了吧”谢美香把花瓶往大到可怕的餐桌上一放,“虽然现在没有花,但不代表以前、或者以后没有花。这样阮老师看了,也会觉得你多少有点生活情趣。”
听起来似乎有些道理,谢观颔首。
谢美香转头看他,“好了,接下来开始我们的大整顿吧”
“首先,第一步”谢美香深吸一口气,响亮道,“把你的尊臀从沙发上挪起来,把所有的窗帘给我拉开窗户,打开通风”
在这半天里,谢美香难得翻身做主人,把谢观指使得四处奔走。
扫地、拖地这些基本的清洁工作自不必说,家具的位置也要改,连地下室万年不用的藤椅也被拎上来,放到小沙发旁边。谢美香将其也归类到“生活情趣的体现”一栏里。
“不行,还是太空了。”谢美香啧啧啧地批评,“你就不能多买两件东西填填满吗这样跟没住人有什么区别”
谢观一张死人脸,还是那句话“会挡路。”
谢美香“行吧。”她头疼,“这么短的时间内也不可能把你这个千年古堡改装成温馨小家,这样勉强凑合。”
她最后提醒道“回头把那窗帘啊,床单这些的颜色也都换换。几乎全是黑白灰,你是斑马啊女孩子见了不得吓死。”
谢美香只是随口一说,根本没指望谢观听进去。毕竟他油盐不进不是一天两天了。
但谢观只是“”着,并没有反驳的意思。
谢美香一边穿鞋,一边想阮老师,可以啊要不人怎么天天歌颂爱情伟大呢,有的爱情,比魔法还魔法
十一点,阮天心准时到达谢观家门口。
口罩帽子连帽衫一套完全体装备,严防狗仔。这会儿让阮秋萦认,他也不一定认得他闺女。
听到门铃,谢观开了门。
阮天心一低头,看到迎客地毯上的一双粉色拖鞋,“咦,有谁已经
来过了吗”
谢观“是谢美香。刚才给我送改过的剧本。”他不动声色道。
“哦,美香姐呀。”阮天心把脚踩进拖鞋里,“我带了很多食材的美香姐有空吗可以和我们一起。”
“她没空。”谢观不假思索地扯谎,“她要回去照顾灵均。”
“是哦,家里还有小孩子呢。”阮天心点点头,冲谢观笑道,“看兔子。”
她指着脚上拖鞋,上面竖着两只白兔耳
朵。她晃晃脚,“走起来还会动的唉。”很有趣。
这双拖鞋还是谢美香拿过来的,但谢观平时并不注意看,自然没有发现过拖鞋上的小秘密。
看她像发现新玩具的孩子一样,新鲜劲很浓地蹲下来拨弄着,不禁心道可爱。
然而,阮天心被野生的兔子耳朵吸引,险些忘了自己的兜帽里还放了什么。
她给谢观带了一朵花
还好还能想起来。趁谢观没有注意的时候,手往帽子里伸,握住了玫瑰的杆。
但很不幸,兜帽有点小了,放进去容易,取出来困难。卡在半途好一会儿,待到千钧一发之际
谢观转过头来,看到了她的姿势。
半蹲半跪地,手里握着一支玫瑰。
谢观“”
阮天心“”
气氛突然变得很尴尬。
“啊,”谢观醒悟似的叫了一声,“需要我闭上眼睛吗”
阮天心窘迫得要死,“那你闭上吧。”
谢观听话地闭眼。
因为视觉器官暂时无法发挥效用,听觉和触觉变得比平常更敏锐了一点。他听到阮天心磨磨蹭蹭,从地上起来的声音,又感觉到一双软面团一样的小手,犹豫地探到自己胸膛上。
那双手使了点劲,把他往后推。
谢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