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眼“那就好”又说,“既然你还好,就别一个人躲在这里下棋,也该去让祖母婶娘他们看看你是真的好好的。如今出了这种事,他们可都很担心你。”
“嗯。”赵佑樾点头,抬手指了指棋局,“陪我下完这盘棋,下完就去祖母那里问安。”
于是,赵佑楠则也把心思放在了棋局上。
兄弟二人差不多从午后一直对弈到傍晚,这才打了个平局后收场。赵佑楠寻到兄长所在之处后,也早暗中差了人去溢福园报平安。所以,等兄弟二人过去的时候,赵老太君和李氏他们已经都没有那么慌忙了。
不过,毕竟是长孙私事,老太君怕人多了总会刺激到他什么,所以,早早的让李氏他们先回去了。
所以,等赵佑樾过来时,正房这边就只剩老太君在。
见长孙好好的,还能和二郎一路谈笑走过来,她心又往回放去了些。
但想想长孙这些年来受的这些苦,她不由心里还是很酸。
这得是多大的承受力,才能承受这样的事十多年。这得是多大的包容度,才能包容他父亲和小郑氏这些年。
她的孙儿,她的大郎,可真的是太遭罪了。
“二郎,你先回去,我有话想和你兄长单独说。”见两个孙儿走到跟前后,老太君发话。
赵佑楠却玩笑道“您老人家难道还怕他寻死不成”然后在老太君发火训斥之前赶紧告辞走了。
赵佑樾则说“祖母您无需担心孙儿,孙儿没事。”
老太君却不管不顾的,冲过来抱着孙儿好一顿哭。她这个做祖母的,倒是比赵佑樾这个受害者更伤心,哭的赵佑樾也很无奈。
其实赵佑樾并不擅长哄女人,从前他和卢氏做夫妻时,妻子也没做出什么需要他去哄的事儿。
何况,这会儿哭的还是他祖母。
于是赵佑樾如实说“早几年的确十分痛苦,但现在事情真到了这一步,孙儿不但不觉得有什么,反而觉得心中落了块石头下来。不信您老人家去问二郎,方才孙儿还和他一起下棋。”
老太君却不管这个,只问他“你当初和慧娘和离,是不是因为这个你是为了她好,所以你选择放她走了是不是”
赵佑樾说“她是个好女子,我不该这样耽误她一辈子。”
“你这个糊涂蛋。”老太君气得不轻,忍不住抬手打了孙儿几下,她着急说,“慧娘对你可是真心的,你为何不能把实情告诉她祖母也是过来人,懂慧娘的心。若是当年你祖父摊上这事儿的话,祖母铁定会更疼惜他,又怎会离开他”
赵佑樾却说“当时正是因为知道若让慧娘知道实情她必然不会离开,所以,才没告诉她。如今”
“如今怎样”老太君道,“如今你让她从别人的嘴知道了这事儿,你觉得那孩子会怎么想凭祖母对她的了解,她定会觉得你不信任她,这才瞒了她这么久的。那孩子是多好的一个孩子,你说放就放。你有本事放,你有本事别后悔。”
又说“你这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不治之症,不过就是心里存了那样的一个阴影在罢了。你们携手一起共度难关,该吃药吃药,该寻医寻医,我老婆子就不信了,你又不是天阉,会能治不好”
“祖母”赵佑樾蹙眉,总觉得老太太当他一个孙子的面说这些太过了。
老太君却不管这些,只推搡他说“你去,你去给我把孙媳妇找回来。”
“祖母”赵佑樾这种时候其实不太想去。
哪知他不去的话,老太太索性开始撒泼打滚了,开始哭老侯爷,说如今他当真做主后,就还不把她这个祖母放在眼里了。
赵佑樾“”
赵佑樾无奈,只能答应说“好,我去,我明天就去。”
老太君则说“你明天若不去,我还这样哭。”
赵佑樾“”好吧。
明霞下了家学后被柳香接到青云阁玩去了,柳香其实得知这个消息后,她还蛮开始的。至少如今她算知道了,当初大伯哥之所以选择与卢姐姐和离,的确是出于为她好的心思。
虽然他这种所谓的好心其实有些多余。
墩哥儿就是明霞姐姐的跟屁虫,明霞一来,他见姐姐做什么他就要做什么。
明霞已经八岁了,早算是个半大孩子。其实这孩子早熟,若论心理年纪的话,她心理年纪未必比那些十二三的女孩子小。
明霞特别喜欢读书,常能从书中悟出一些夫子教学之外的道理来。教她的几位先生,也早在外面把她夸了个遍了,个个直叹可惜她不是个郎君。
明霞得知夫子们外面这样说她后,还曾正经和夫子们辩论过,就以“是否只有男子才能成为国家栋梁”这样的辩题和夫子们轮番辩论。
引经据典,述以史实,加上她那张七寸不烂之舌,辩得夫子们大眼瞪小眼,再说不出一句话来。
不过,夫子们更高兴了。
毕竟像这样的奇才,当真是百年难能一遇的。或许日后的某一年,会真如她所说,天下女子亦可入仕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