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有什么吗”白池初卖乖的看向了陈渊,仰望的眼睛里映入了皎皎月色,泛出了星星点点的光晕。
“什么”
陈渊的喉头滑下,移开了视线,跟着她一同仰了头。
“里面有一位很美的仙女,会冲着你微笑。”白池初提了脚步,脸色显出了些许遗憾,“不过,我一次都
没有看到。”
“祖母说我不是有缘人,皇上看到过吗”白池初问陈渊。
转过身才发现陈渊的脚步并没有跟上来。
“皇上”
陈渊收回目光,跟了上来。
“走吧。”
“皇上瞧见了”白池初追问。
“没有。”
陈渊的脚步渐快。
白池初并不知道,苏太妃死的那个夜里,月色也是这般皎洁。
白老夫人抱着惊吓过度的陈渊,明月正好挂在房间的窗台上,“你瞧瞧,你娘在那里头冲你笑呢,她一点都不吓人,她还是那么美,像仙女一样。”
陈渊看到了。
看到了白池初所说的景象。
眼前的血色随着那轮明月,渐渐地冲淡,陈渊的眼里才开始慢慢有了神色。
才敢走去他娘的身边,趴在她身上哭。
很多年过去了,他再瞧,什么都没有。
倒没想到,白夫人用了同样的谎言,再去诓了人。
正殿内,王嬷嬷早候着了,所有的洗漱用品都备了两份。
她知道皇上一去,娘娘多半会跟着回来。
娘娘那性子,恐怕也就皇上能震的住。
娘娘出嫁的前一日,老夫人见了皇上,她也在场。
“那丫头的性子,说白了就是欺软怕硬,你要是逆来顺受,什么都依着她,她八成以为你好欺负,压根就不会看你一眼,要想让她上心,就得先降住她,等她吃了瘪才会对你另眼相看,皇上也别怨我老婆子偏心,要为难皇上,实属这汴京城除了皇上,也找不出第二个能降得住她的人。”
“老婆子跟前也就只有这么个姑娘,皇上就担待些。”
皇上看不出是什么表情,但点了头,“老夫人放心。”
王嬷嬷忆起这事,便叹了一声,那白老夫人一双眼睛当真会看人,换做第二个,还真是拿娘娘没办法。
在安王府也就罢了,进了宫都成了皇后了,娘娘竟还在想着避孕。
白池初身中相思粉的第二日清晨,陈渊就找了王嬷嬷,“去查查白姑娘身上的香贴哪来的。”
王嬷嬷去查了。
滢姑和倚瑶似乎都不知道,那便是白姑娘从白府出来前,就已经悄悄备好了。
早就想到了这个结果。
连避孕的法子都想好了。
后来陈渊对白初次说的那句,“是你先勾引本王的,不是吗”也是意有所指。
说的不是她身中相思粉后的媚态,说的是她的本心。
就算她没有中相思粉,她也早就打定了主意,要勾引他,让他要了她。
陈渊夜里的瞌睡一向很浅。
新婚当晚,事后白池初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贴了香贴,似乎还不放心,又在枕头底下放了一个香囊。
第二日那个香囊就被陈渊
换出来,给了王嬷嬷。
“查查是什么。”
实则不用查陈渊都知道,里头装的是什么。
她不愿意同他生孩子。
但他不能没有孩子。
陈渊是什么人。
就凭他篡位这件事,大伙儿也知道,他绝不简单。
一件事情能隐忍十几年,硬是将自己的一颗野心,伪装成了一个不问世事的闲散王爷。
心思本就深不可测。
若他要算计一个人,愿意去算计一个人时,必定是成功的。
他清楚白池初是什么样的人,甚至比白老夫人更了解。
他见过白池初的次数不少,但都谈不上美好,多数都是她与不同的男子纠缠不清。
第一回,是他自己,她给了他一颗糖,说要当他媳妇。
第二回,是在东宫的那颗榕树下,先皇寿辰,他进宫贺寿,白池初对太子说的那句话怂恿的话,他听见了。
第三回,元宵夜,桥东底下的十几个公子爷,太子为了她打了一架。
第四回,皇宫,前两任太子为她争风吃醋,她却丝毫不在意,谈论起了其他男子的美貌。
第五回,在胭脂铺子下的那个暗室里,倒在她表哥怀里,谈婚论嫁。
她是他见过,最不懂何为端庄的女人。
但从见到她腰间挂上的那枚玉佩开始,他便知道,这个人同他扯上了一辈子的关系。
他必须得负责。
斗智斗勇也罢。
不论是用什么手段,有多无耻。
他都得先让她规矩安分下来,同他好好过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