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步青云的农家子vs锦鲤女配1(1 / 3)

风武二十年, 在一个靠近边陲的楚州郡,清远县,山溪村,农家景象一片祥和自然。

被遥远时空中的声音再次唤醒, 云桑慢慢睁开了眼睛, 入目所视是木制房梁和结了蜘蛛网的檐角, 床头边上是几本注解繁多的科举书。

他慢慢起身, 衣袖顺着动作滑下,露出一节过于白皙的手腕。端详这双长满读书人茧子的手,他一下子想起了自己的身份, 自己是山溪村云家的长子,然后忆起这段时间自己好像大病了一场

虽然他感觉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他脑内思绪刚涌起, 一名七八岁的幼童就端着一碗汤药走了进来, 远远就能闻到那苦涩的药味。见他醒了,小童脑门上的发髻晃了晃,高兴道“桑哥,你终于醒了快把药喝了吧,喝完你就彻底好了。”

这些天,大哥一病, 大姐成天往外跑不知踪影, 全家人除了没心没肺吐着粉舌头乐呵呵的小黑狗,谁都愁眉苦脸的。

一个没忍住,小童噘嘴道“大哥, 你读书不容易,可再也不要彻夜看书了,当心把身子熬坏了。”到时候秀才没考上,人先没了。

云桑接过那碗汤药, 仔细辨闻,发现里面不是什么名贵药材,但一副汤药起码也要十文钱打底,他叹息道“让你们受累了。”

他已经想起了一切,他是山溪村云家大房长子,眼前这个小童叫云清,是二房的孩子。因本朝“父母在不分家”的传统,云家如今是三代同堂,爷爷云山是一家之主,共有三个儿子,除了最小的幺儿老三,一个个都娶妻生子。

云桑是长房独子,也是云家长孙,在家中比较有地位。

一家多口皆下地劳作,祖祖辈辈都是农籍,可“读书人为官做宰治理天下”、“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的理念深入人心,是改换门楣、光宗耀祖的最佳途径。

所以到了云桑这一代,一家人想法变了。

云桑一出生,因是早产儿身体孱弱,明显不是下地干活的那块料,父亲云大海抱着这皮肤白嫩嫩、眼珠子似黑葡萄儿的云桑,十里八乡的都没有这么标致俊俏的孩子出生过。云大海突然不甘心这孩子,以后跟他一样一辈子跟土地打交道,面朝黄土背朝天,世世代代都被困在这片土地上。

于是一咬牙,他决心供奉一个读书人。

这年头,只要稍微学点字、会写会画,就能在县城找到一份月钱二两的工作,岂不是比干农活来得有出息

可是要供奉一个孩子读书,花销可不便宜,不说笔墨纸砚、私塾束脩,哪怕是买书本、或者去县城赶考的钱,零零总总一年下来也要七八两打底、十多两不止,远不是他这一大房两夫妻能承担的,于是云大海就跪着求父母、求兄弟一起供奉云桑读书。

一供奉就持续到了现在。

好在云桑本人也争气,今年去县城通过了县试、府试,一个县城只录取七名,他很幸运的成为了其中之一,获得了童生身份。可以继续下场参加院试,院试三年两次,被录取后叫生员,也即秀才老爷。

考过后也不是人人都能去参加举人考试即三年一次的乡试,举人可以授官,所以竞争极为激烈,只有在院试里表现足够优秀的生员才能去。

云桑原以为考上童生就算出头,殊不知这只是读书人漫长又艰难考试的一个开始。

院试由巡回各府、州、县的省学正主持,规格较严谨,一个农家子要在人才济济、神童汇集的院试内考到前三甲又谈何容易在这种精神压力巨大的情况下,为了不辜负家人的期待,云桑便不顾夜晚寒凉坚持要熬夜看书,奈何身体孱弱,持续没两天,很快精神不济病倒了,烧得迷迷糊糊神志不清,把家人吓了个够呛。

直至前日才醒,今日才身子舒展。

为了给他治病,这些天云家前前后后又支出了近半两银子,确实很不容易。

想到这里,云桑喝完药,手捂住唇,清咳了两声道“兄长以后不会再熬夜看书了。”

他会努力出人头地,但不会以性命为代价,要知道越高级别的科举考试,书生们可是要在封闭式空间里,一连考上几天。如果身体底子不好、过于虚弱的读书人,就算有资格参加考试,很快也会被考场侍卫抬出来,本次考试资格作废。

奈何他现在还手不释卷,人小鬼大的堂弟云清目光灼灼地盯着他,似乎在说我不信,可我会好好看着你

云桑知自己前科太多,云清不信也正常,他伸出一只骨节清瘦的手,扶了扶对方脑门上歪掉的童子髻,严肃道“经历了这次病痛,兄长会把握住分寸,待我考上秀才,会下场再考举人,不管我会不会接着往下考,我都会教你读书写字。”

天下没有平白的供奉,这些云家省吃俭用供奉云桑读书,不让他参与田间劳作,所以云桑成了一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文弱书生,而云清小小一个孩子,上山砍柴掏鸟蛋、下河捉鱼捕河虾,甚至是喂鸡喂猪,站在矮脚凳上为他热炕饭等,事事都极为拿手。

因为家人的态度感染了他,他伺候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