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方大娘家, 里面热闹一片, 好些孩子在大人的带领下前来拜年, 大家高高兴兴的在一起说笑, 小孩子们一起打闹,衬托的隔壁愈发寂静寥落。
麦子家院落大开着, 麦子正坐在门槛上,一手握着把小刀, 一手拿着跟木条削筷子, 底下用簸箩兜着, 削出好些木花来。
隔壁喧哗声将江阿蛮的脚步声淹没,这才让她看到麦子脸上的茫然和难过。只是这种表情, 敏感的麦子从来不在她面前表现出来,在她面前的麦子, 永远都是那个活泼可愛、听话懂事、积极乐观的孩子。
江阿蛮伸手敲了敲外面的木门,麦子听到声音, 立刻抬头, 见到是她, 眼睛亮了起来。
她摸摸麦子的脑袋, 走到屋内,拿出一包昨天在县城买的板栗, 这里的风俗春节这两天不能做饭,但可以做糕点、点心。
江阿蛮让麦子烧火, 自己则是把栗子蒸熟剥壳, 碾碎成栗子泥, 加入白糖和炼乳,在锅里翻炒抱团,取出放凉,揉成长条,切成拇指粗细,一公分长的块状。
锅里再放入白糖化成糖浆,小块的栗子糕在糖浆里裹上一圈,放在碟子里放凉,一会儿后,栗子糖糕成形,轻轻一捏,也不会散,适合孩子拿到外面吃。
她自己捏起一粒丢进口中尝了下,表皮薄薄的糖浆凉透后口感像是冰糖,但牙齿轻轻一嗑,糖面碎裂,里面的栗子糕透着股奶香,又粉又香,格外好吃。
只是对江阿蛮来说,还是有点甜了。
但对孩子们来说,就是更甜一些,他们都能接受。
江阿蛮从包里找到一些平常麦子吃硬糖舍不得丢掉的漂亮玻璃糖纸,厚厚的一叠压在被褥底下,被压得十分平整好看。她把栗子糖糕用漂亮的玻璃糖纸包起来,一个个放进手绢中,扎好口子放到一旁巴巴看着的麦子怀里。
麦子不明白为什么吃个糖那么繁琐,结果听到自家漂亮小姐姐说“去,到外面玩去。”
闻言,麦子身体一僵,第一次在江阿蛮面前表现出了极为强烈的排斥情绪。
自从那件事发生后,没有江阿蛮在,即使再怎么渴望,麦子还是很难独自一人跟除了江阿蛮以外的人相处。就是周英,都是花费了好长时间,有江阿蛮相帮,才让麦子勉强接受。
当江阿蛮不在身边,他一个人面对其他人,总有一种不安和危险感。仿佛随时都有可能会从什么地方冲出一个人,面容狰狞仇恨的掐着自己的脖子。
只要一想到这些,他就感觉胸口仿佛窒息般,喘不过气来。
可江阿蛮这人,无论表面上看上去有多软萌乖巧,内里却是个坚毅果敢之人。一般情况下,她不喜欢拖泥带水,有什么问题,能当场解决就当场解决。一旦那问题需要留过夜,就说明,那已经不是一件小事可以解释的了。
比如说昨晚发生的事。
她不给麦子犹豫和挣扎的机会,牵着麦子的手走到院门口。
这是大白天,冬日的阳光十分温暖,但因为方位问题,麦子家这个时间点晒到的并不多,所以比起其他地方,就显得有些阴冷。
方大娘家的孩子早就跟其他孩子一起,跑到有阳光的地方玩打仗游戏,阳光下,孩子们的笑脸纯真而干净。
江阿蛮就站在院门口,转头看向麦子,此刻的麦子极力压抑着想要挣脱手的冲动,看向她的目光,恐惧却隐含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期待。
恐惧,恐惧自己独自一人面对外面的人。
期待,或许是期待她能够强硬的掰开他的乌龟壳,粉碎所有后路,给他不得不去面对一切的勇气。
江阿蛮却柔和了神色,没有如麦子想象中那般不近人情的逼迫他往前走。她只是松开他的手,蹲在院落的门槛内,在双手哈了口气,揉搓了一下,又伸过来,冰冷柔软的手贴在他面上,一触及离。
“麦子,姐姐好冷。”
麦子迟疑“姐姐我们回去,麦子给你烧火。”
“可是麦子,姐姐想跟你一起晒太阳,和其他家人那样,一起在阳光下和别的小伙伴玩耍。”说着,她似真似假的向麦子倾述,“姐姐以前生过一场大病,什么都不记得了,医生说,姐姐要多晒晒太阳才能好,后来,爸爸妈妈和我的两个哥哥经常会带着我到公园晒太阳,看大家一起玩耍。自从来到这里以后,我就再也没有和家人一起在太阳底下玩耍过了”
说完,她还落寞的叹了口气。
麦子听了觉得心酸,看着姐姐前所未有的柔弱模样,麦子一瞬间保护欲爆棚,挺起小胸膛,拉着姐姐的手就往外冲“姐姐别难过,麦子也是你的家人,麦子陪你玩”
等他回过神来时,原本是他拉着她跑,最后却是江阿蛮拉着他走进了孩子们当中。
麦子想要退缩,江阿蛮却抱住他,对周围的孩子们笑的十分亲切。
江阿蛮在孩子中非常有人缘,除了她长得好看,笑起来有亲切感,还因为她出手大方,愿意给孩子们好吃的。
见到她带着麦子过来,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