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一落, 门口便出现一人。
在这种诡异的夜晚, 如同惊弓之鸟的众人纷纷骇然望去, 却见外面站着的是谢子琛、张福河和翁罗春三人。
高振红拍了拍胸口, 忍不住抱怨“福河哥,你们过来也不打声招呼, 吓死人了”
张福河已经习惯视她为无物,没搭理她。而是举着手里的东西, 对一众看向他的人说道“刚才我们去搜了方宇和陈立国的包裹, 在他们的包裹里, 我们找到了这个。”
翁罗春捏着两根树枝,夹起一根什么, 手电筒光照上去,那是一根骨头。
刚刚才勉强被江阿蛮压下来的众人, 似乎想象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画面,顿时面部扭曲, 好几个没忍住, 在一旁呕吐起来。
没人责怪这三人翻别人的包, 毕竟他们是在得知这六人可能有严重反社倾向才做出的举动。而事实证明, 果真从他们包裹里翻出了疑似证据的东西。
这一夜太过混乱,即使大家最后各归其位, 可房间角落里捆着几个正把她们当成食物阴森森笑着的神经病,恐怕谁都无法安心入睡。
只有江阿蛮, 刚躺下没多久, 就发出悠长的呼吸声。
周英嘴角一抽, 吐槽江阿蛮的心大。可同时,听着这种有规律的呼吸声,渐渐地,她也不再那么难受,一阵睡意袭来,她也跟着睡了过去。
江阿蛮的确是不害怕的,在看到那个头骨时,她的脑海里闪过一片尸山血海,甚至连空气中,似乎都涌动着那令人作呕的浓烈血腥气。
那种感觉形容不上来,仿佛她真的,曾经亲身经历过那样的悲烈。
如此,让她对在自己宿舍看到头骨感到惊讶,那是肯定的。
但想让她感觉害怕,的确有些为难。
而这一夜的梦境有些特殊,江阿蛮只觉得自己刚睡着,就被冻醒,她发现自己没有身体,如同一团空气飘荡在一个比刺进生产队更加偏僻的山村上空。
那村子很小,大概只有刺进生产队的一半不到。大片积雪将山村掩埋,一片洁白。然而,那看似洁白的积雪,忽然从底下渗出血液,一点一点,迅速将整个山村染成血红。
江阿蛮一惊,意识立刻沉到雪面上,积雪仍旧是一片雪白,她刚松了一口气,就见到一个奇怪的身影,从积雪下缓慢而僵硬的爬了出来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同时遭灾的,不仅仅只有刺进生产队,还有整个县城,以及周边几个邻近小县城。
相比较刺进生产队,身处高上生产队的方玲梅家显然更惨。
她嫁的男人家同样在半山腰上,但因为处于半山腰上的低洼处,落雪加上从山上滑下来的大片积雪,将大半个房子掩埋,只露出半个屋顶。
方玲梅一个人睡在房间里,半夜被冻醒,醒来时手脚蜷缩在一起。她赶紧从空间里拿出一个手电筒,披上厚厚的大袄走到窗边,想要打开门看看外面的情况。
房间的窗户和别家往外打开的那种不同,她房间是往里开,拔掉窗栓,拽了半天都没拽开,以为是被冰冻住了,赶紧用力锤几下门,想要把冰给弄碎了。
这一次,她一拽窗户,窗户终于打开,她得意的翘起嘴角,下一秒,笑容僵在原地,大片白雪如潮水般蜂拥而入,将她整个掩埋。
“咳咳咳”
费了半天劲儿终于从里面爬出来,头发上,脖子里都是雪,冻得她直咳嗽。
听到她的咳嗽声,睡在外面板凳上的男人被惊醒,连忙敲门“梅子,梅子你咋了”
“闭嘴叫死人呢”
方玲梅不高兴的吼了一句,顿时引来隔壁婆婆的怒骂“吼谁呢,你个遭瘟的婆娘,大晚上,要不要睡觉了”
甄建树听不得自家婆娘挨骂,无奈了喊了一声“妈”
王凤娘气急,翻了个身“得得得,是我老婆子多管闲事,你愛被折腾就被折腾去吧,老娘不管了”躺在被窝里,眼泪却打湿了枕巾。
孩子他爹在孩子还没出生就走了,为了建树,她年纪轻轻守寡,一直没嫁人,好不容易把人拉拔长大,还千挑万选给他找了个漂亮能干又懂事的媳妇。虽然结婚几年还没孩子,但王凤娘知道做媳妇的难,一直没催,生活也挺美满。
可自从大半年前儿媳妇儿摔了一跤没了孩子,醒过来就性情大变。
她以为儿媳妇儿是受不了好不容易怀上孩子却没了的打击,一开始也忍着,先是又哭又闹,然后还指着儿子的鼻子骂他窝囊、没用,怎么就嫁他了。接着还玩离家出走,家里找了好几天都没找到,而后因为没有介绍信,被遣送回来。回来后,又开始作妖,还把儿子赶出卧室,让他在外面打地铺。
最过分的是,眼见着天气越来越冷,可方玲梅就是不让儿子进卧室。
儿子也是个没出息的,就这样还忍着,她受不了忍不住指责,反而被儿子拦着
生儿子生儿子,生下来都是债啊
方玲梅在房间里哼了一声,把被子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