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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是诸神遗迹的钥匙造就了云梦十八洲,还是姜娰的出现引发了后来的一连串事件。

莫怪他们师兄妹的感情情比金坚。

姑射看了一眼始终跟在身后的月璃,自从青州府出来之后,这两人便一前一后地游山玩水,有时候会住同一家洞天福地,有时候会住同一片山,饮同一条河流的水,看同一场皮影戏。这样不徐不疾的走走停停,像是隔着她在谈恋爱,姑射感觉自己就是个多余的人,生生是来找罪受的。

好不容易走到了话本子里最终章的琅州府,看着已经成为一片冰原的琅州府,姑射松了一口气,在州府唯一的一家洞天福地住下之后,终于忍无可忍地去找月璃。

“道主,算算时辰,九洲盛宴怕是要开始了,我先回九洲了。姜娰就麻烦道主看顾了。”姑射出了院落,朝着虚空淡淡说道。

一阵波动传来,清冷出尘的修士走出来,眉眼似深海,点头淡淡说道“嗯。”

姑射见他眉眼比之前还要冷漠不好亲近,偏偏这样的人在她们身后跟了小半年。

姑射朝着他作揖一拜,随即返回九洲。

等她一走,月璃在院子里站了一会儿,随即取出一管洞萧,呜咽地吹起来,她夜里少眠,有些许的动静都会惊醒,若是有萧声陪伴,让她知道自己就在附近,许是能睡的安稳些。

姜娰睡下不久,就隐约听到了萧声,那年在北洲时,他也夜夜吹箫,安抚她的神思。她翻了个身,撸着怀里打呼噜的小麒麟兽。

她从小就睡眠浅,不敢进入深度睡眠状态,怕在梦里就死了,后来修行之后也是与天搏命,真的算起来,睡的最安稳的还属于水月幻境里当兔子的那些年,那时她每日睡醒了吃,吃饱了睡,活的无忧无虑。

这半年来,月璃一直跟在她身边,她自然是知晓的,有时候夜里会有人进来给她盖被子,知道她怕黑,会给她在床头留一寸月光,知道她只吃灵果和灵露,时不时地给她的储物臂环内塞很多的花草果子,还会雕刻很多小物件送给她,都是娇憨可掬的小灵兽。

有时候清晨醒来,便能看到他摘来的带着露珠的鲜花,他做这一切丝毫没有避讳,甚至有时候住同一家洞天福地,擦肩而过时还会看着她微微一笑。

这种自然而然的状态像极了年少时那样,不慌不忙,无微不至地陪伴,好似他的世界里只有她。她其实早就不生气了,来云梦十八洲走了这一遭,身心愉悦,自由自在。

“阿肆,你如今像是被圈养在笼子里的小黄雀。”小画笔挤上床榻,嘀咕道,“衣食住行都是他给你安排好的,日日跟着,夜里还给你吹安眠曲,你是不是又动心了。”

“胡说,哪里是养在笼子里的小黄雀。”姜娰伸了个懒腰,看着洞天福地的夜空,弯眼笑道,“我很记仇的,不轻易原谅人。”

“就是小黄雀,他以天地为笼养着你呢。”小画笔气鼓鼓地说道,“跟我肆意红尘不好吗恋爱会使人痴傻,你莫要上当,一脚踏入结道侣的坟墓里”

小画笔话没说完,就被言灵之术隔空锁住了器灵,顿时直挺挺地躺在床榻上。

该死的男修

姜娰见它不能出声了,安慰地摸了摸它毛茸茸的笔毛,起身下床,推开窗户,只见月夜下,琅州府还在沉睡中,一人立于树梢上,呜咽地吹着萧声,那声音如诉如泣,清扬悠远,淡淡的月光落在他身上,天地间遗世独立。

见姜娰推开窗户,月璃收起洞箫,瞬息之间便出现在廊下,隔着廊下的一排冰棱,雕花木窗,与她两两对视。

“没有想到琅州府竟然化为了一片冰原,莫怪如今云梦十八洲大半的居民都搬迁到南边去了。”月璃淡淡开口,淡金色的瞳孔落在她白皙近乎透明的脸上。

姜娰见他以如此平静的口吻说起州府的事情,自然而然地接话道“当年琅嬛秘境坠落下来,云梦十八洲都被冻住了,只有南方的州府幸免。”

月璃见她愿意与自己说话,深邃的眼眸微微含笑,攥着洞箫的手微紧,低沉说道“成了冰原也好,人烟稀少,更适合度假,阿肆,明日我陪你去百草林采灵花灵草那边有浓郁的药香。”

姜娰眼睛微亮,琅州府变成一片冰原之后,气候如此极端,定然能生出一些特殊的花草。

“好呀。”她弯眼一笑,见对方视线幽深,靠近了几分,这才意识到她好像答应的太容易了。

姜娰笑容收敛,福了福身子,正要关上窗户,就见月璃伸手按住了窗户,淡金色的瞳孔定定地看着她,哑声说道“对不起。”

原谅我,接受我。

皓月道主看着她近在咫尺的素净小脸,视线落在她如花瓣的薄唇上,隔着窗户想吻她。欲念来的汹涌且迅猛,这半年来,每一日都比前一日更想靠近她,碰触她。

月璃克制地别开视线,看着她乌黑的大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