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
倪顺摇头,叹道“她小时候在我们家当童养媳,村里其他姑娘都笑她,没人与她玩,后来,后来发现她身子有问题,她更抬不起头了,见谁都躲着走。我们村肯定没有与她亲近的,她嫁去府城后有没有认识什么人,我们就不知道了。”
至此,倪家什么都问不出来了。
赵宴平不死心地去找年老的村民打听,证实倪顺说的都是真的,村里无人与倪氏交好,倪氏死时,也没人去给倪氏送葬。
赵宴平心情沉重地回了府城。
快端午了,天气渐渐炎热起来,赵宴平来到倪家所在的巷子,因为午后的阳光强烈,街上都没有行人,只有倪家门前守着两个官兵。
赵宴平去敲倪家左边的那户人家大门,发现这家人是在倪氏死后搬过来的,对倪氏毫无了解。赵宴平再去敲右边那家,这家人不知是惧怕官府还是惧怕郑勇,不管赵宴平问什么,夫妻俩都摇头,表示毫不知情。
赵宴平就继续敲隔壁的,郑勇既然喜欢殴打女人,多半会边打边骂,一条街住着,总会有人听到什么。
连续敲了七八户,赵宴平终于在倪家后街斜对的一户人家得到了线索。
回答赵宴平的是个五旬左右的老太太,身体很硬朗,倪氏死了十九年了,十九年前,老太太才三十出头,因为倪氏帮过她一个小忙,妇人一直都很同情倪氏。
“郑勇经常打她吗”赵宴平坐在院子里问。
老太太道“一个月打个两三回,你说算经常吗”
赵宴平不知道,他只知道,谁敢那么打他的妹妹,就算对方是王爷,他也会想办法弄死对方。
“都是因为倪氏生不出孩子才动手”
“嗯,他娶倪氏的时候没听说倪氏不会生孩子,后来陪倪氏回娘家,不知哪个多嘴的告诉他了,一回来就打了倪氏一顿,在那之后,倪氏来了月事他就打一次,喝醉了也会打,就连倪氏偷偷给小乞丐馒头,他也要打。”
赵宴平心中一动“小乞丐”
老太太点头“嗯,有个小乞丐,瘦瘦小小的,才八九岁吧,倪氏没孩子,特别心疼这个小乞丐,郑勇不让她给小乞丐吃的,倪氏就约了个地方偷偷去给小乞丐送吃的,可家里的粮食都有数,郑勇发现少了东西,就跟出去,发现倪氏一直养着小乞丐,便又是一顿暴打。后来小乞丐跑了,倪氏终于好过了点。”
赵宴平问“后来小乞丐有再回来过吗”
老太太摇摇头“没有,反正我再也没见过他。”
赵宴平问了问小乞丐一些情况,最后问道“倪氏下葬前,您可见过她最后一面”
老太太马上摇头“不敢不敢,普通死人我都不敢看,听说她都被泡烂了,我哪敢。”
赵宴平心事重重地回了官驿,将目前的线索写下来。
天黑之前,戴昌、李严分别回来了,按照赵宴平的吩咐,他们打听得十分用心,皇天不负有心人,真让他们发现,剩下那四具焦尸中,每一具都有一个对应的有过虐待妇女的失踪百姓。
第四具焦尸是个中年男人,因为媳妇一直生女儿,经常对媳妇拳打脚踢。
第五具焦尸是个年轻妇人,她自己生了俩儿子,总是嘲笑无儿的妯娌。
第六具焦尸是个老妇人,因为孙子病死了,老妇人总是责骂寡妇儿媳没养好她唯一的孙子。
第七具焦尸是个年轻男子,游手好闲惯会败家,输了银子便去找出嫁的姐姐要,给姐姐惹了不少麻烦。
再结合前面三个已经确定身份的受害百姓家中的情况,有一条线索已经非常明显了,即,每个案子都与儿子有关其中五人是直接殴打或辱骂生不出儿子的施暴方,两个是颇受亲人照拂的儿子,从凶手的角度考虑,总是找姐姐要钱的也算是施暴方,唯有郑勇的儿子完全无辜,纯粹是凶手报复郑勇的工具。
凶手觉得,杀了郑勇宝贝的儿子,比直接杀了郑勇会更让郑勇痛楚。
一个不仅与郑勇有仇,同时又痛恨旁人因为子嗣对女子施暴的凶手。
“通常这类凶手加害的第一个目标都是他的仇人,为何焚尸案的凶手先杀了两个无关的人,第三次作案才挑了郑家”昏黄的灯光下,戴昌站在列满线索的桌子旁,摸着下巴问。他有种感觉,凶手的身份就要出来了,可就是差了点什么。
李严站在桌子另一侧,愁眉紧锁道“而且,这些死者有的是府城里的百姓,有的是周围村镇的,凶手如何得知各家的情况除非这些人一起去报案,否则知府老爷也无法熟悉每一户百姓家的事吧”
赵宴平看他一眼,道“丈夫殴打妻子,婆婆辱骂儿媳,这种事,就算告到官府,官府也不会理会。”
戴昌、李严同时看向他。
赵宴平看着纸上罗列的六位因为施暴方死了而获得安宁的女子姓名,垂眸道“人在最绝望的时候,往往会求神拜佛,求神佛送她们孩子,求神佛赐她们安宁。”
戴昌突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看看头顶,抱着胳膊道“大人是说,神佛显